南方S市,改革開放以來,由一個小漁村爆發成有數大都市。朱家村位於其城鄉結合部,真正的村民早都搬走去市裏住。村裏留下的民房都出租給外地人居住或者做生意,在朱家村裏,全國各個地方口音都聽得到。朱家村向西三百米處有一座大橋,橋頭附近圍著近百人看熱鬧。橋頭上站著一個年輕帥哥,衣著時尚,正準備要跳橋。帥哥臉上蕩漾著燦爛的笑容,對他而言,似乎就要開啟一段激動人心的旅程。
“真是活見鬼了,半年了,一個月一個跳橋的,每個跳橋的都還這麼開心。”圍觀人群裏一個胖子對旁邊朋友說道。那邊一個阿公搭茬:“這麼年輕的後生,又不像活不下去了,偏偏要尋短見,唉!”
“警察來了,警察來了,讓讓!”不知誰喊了一聲,兩輛警車停到近前。車門打開,下來七個警官。為首的正是附近派出所指導員高橋,高橋眉毛擰成疙瘩,這是第六個要從這裏跳橋的。前麵五個一個都沒攔住,他和所長被局座叫去罵得狗血噴頭。
高橋這次接到報警電話,便通知了水上巡邏隊。他到這裏,看見河裏那兩艘水上巡邏船也已經到位,其中一艘船上,三名蛙人都做好撲救準備。高橋心想,這次我就不信。跳下去就能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高橋爬上橋頭,慢慢接近跳橋者。“靚仔!什麼事這麼想不開?看你不像窮人,何苦要跳橋呢?”高橋一邊大聲勸說,一邊繼續接近。
那帥哥轉過身來,看著高橋,笑嘻嘻說道:“警官,辛苦你了,又要白忙一趟。對不起,我要回家了,拜拜!”高橋青筋崩起多高,前五個跳橋者也是這麼和他說的。高橋真拚了,一個箭步躥過去,想把跳橋者抱住。
他父親曾是漁民,他自幼練就好水性。他想抱著那人一起跳下去,自己把他帶到巡邏船上去。那人似乎沒有意料到高橋這麼拚,猝不及防之下,被高橋攔腰抱住,兩人一起跌進河中。圍觀人群一片驚呼,救人的警察也落水了。高橋的隊友,小張、大王、老李都曾是業餘遊泳隊的隊員。這三人一見兩人落水,立刻跟著跳進河裏。
水上巡邏船也在向落水處靠近,那三名蛙人也都入水,前去打撈兩人。落水一瞬間,身體激起水花抨到臉上生疼。高橋下意識閉眼,兩人沉入水底。在水下,高橋把眼睜開。那人正好和高橋臉對臉,那是一張可怕的臉孔。兩個眼睛發紅,臉上都是青色鱗片,一張血盆大口,獠牙外露。那人應該說那怪物更貼切,輕易掙脫高橋雙手,隨即把身上衣服脫掉。像大魚一樣,那人幾秒鍾就消失在水裏。高橋心神劇震,這時大王和老李已經潛到他身邊,將他拉了上去。
露出水麵,巡邏船已經到了近前。三人上了巡邏船,高橋才發現手裏還有那人一件T恤。小張也爬上巡邏船,三名蛙人在水裏搜索了近半小時一無所獲。此時圍觀人群已經被岸上警察驅散,巡邏船靠岸,高橋恍恍惚惚上來。
老李低聲對他說:“高指,怎麼回事?那人為何就剩一件T恤?水裏發生了什麼?咱們這次興師動眾,回去咋向局座交待?”高橋一想起那張可怕麵孔,便不寒而栗。
大王遞過一罐紅牛,“高指,先喝點壓壓驚。我老豆曾經說過,這河裏有水鬼。你不是看見水鬼了吧?那人是不是被水鬼拖走了?”
坐進警車裏,高橋把身上濕衣服脫掉,換上車裏幹淨的衣服,喝了那罐紅牛,終於緩過來。這時水上巡邏船打來電話,三名蛙人不信邪,又下水搜了一遍,還是沒找到那人。“回所裏。”高橋低聲說。兩輛警車開走,水上巡邏船也離開那段河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