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片奇異的空間,似乎是脫離了塵世,方宵看到,踩在腳下的不再是堅實的土地,而是一層仿佛玻璃似的壁障。
就是這老人雙手簡簡單單的一撕,天地都似乎變了模樣。
地,明亮,泛著白光,踩在腳下,卻又異常柔軟;天,不再是遙遠,好像觸手可及,隻是散發著瑩白的亮光。
這空間不大,也就是數裏方圓,正中心聳立著一尊石像,這石像是一個身穿道袍的老者,本來有著一對威嚴的眉目,隻是姿態中透漏出的頑劣、邋遢,實在是破壞了這種感覺。
看著這尊石像,方宵身旁的老人一陣出神,似乎在回憶什麼。
“尊上…尊上…”老人喃喃低語,逐漸的臉龐上竟然掛滿了熱淚。
老人猛地一轉頭,朝著方宵一聲爆喝。
“跪下!”
這吼聲慷慨激昂,同時還有憤怒與不屈,更有著一股子莊重。
方宵被這一吼嚇愣了半天,隨即轉頭凝重的看著這石像,深深的跪拜下去。
“我,截神道第三千五百六一代弟子安天生,在此跪拜尊上,弟子無能,未曾發揚我截神道,卻使得我道險些失傳,今尋得第三千五百六十二代弟子方宵,望我截神道能夠傳承下去。”
“哧溜!”
老人手掌滑落,從方宵手上切出一個傷口,掌風一揮,鮮血灑落在石像上。
頓時一點光亮從石像的胸口處散發而出,隨即這點光亮就傳遍了石像的周身,一種刺目的熒熒青光陡然大放。
這股氣息好大威武,帶著不屈與堅毅,有好似亙古久遠的過去,踏著時空而來,飄灑在現世。
“這是!這是!”
方宵雙眼掙得極大,直勾勾的看著這遍布的青光。
原本塵封在記憶深處的東西,在這一刻完全打開。
一件似鍾非鍾,似鼎非鼎的器物竄入了方宵的腦海之中,這件造型奇特的器物,整個器身之上都散發著澄澈的清氣,就如同現在看到的這個石像一般。
而這件器物也是造成方宵被流放的罪魁禍首,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千古不變的道理。
隻是當日方宵拿到的那件器物,如今卻不知道在何處,最大的可能就是被那些禍害他的那些大能瓜分了。
方宵懷疑這件器物上,那迷蒙清氣之中所隱藏的銘文,正是上古十大道器之一,不過這也隻是方宵的猜測罷了。
現在在這裏又碰到了那熟悉的清氣,方宵如何能不震驚,也不得不震驚。
是何種石像才能夠有如此偉力,換句話說,一尊石像就呈現出了這種清氣,那這石像所雕刻的又是如何偉大的人傑。
“砰!”
雙腿與地麵接觸,方宵跪拜了下來,重重的朝麵前石像磕了一個響頭。
這個跪拜之禮是方宵發自內心的崇敬,被麵前這清氣所震懾。
“祖師在上,我,方宵,在此叩拜,誠心若百萬青山,縱山川流逝,長河不再,日月不存,亦願發揚吾道。”
洪亮的聲音帶著十足的中氣,氣息綿長悠遠,浩浩蕩蕩,宛如利劍,刺穿了整片空間。
同時,方宵朝著老人所處的方位也跪了下去。
“今日,我,方宵,方知老師的名諱,皇天在上,厚土在下,借這滿天繁星,華光綴綴,癡兒願銜草以報之。”
安天生滿意的看著方宵,雙目中充滿著慈愛。
指尖劃過,一粒血紅中帶著淡淡金色的液體穿過空間,落入雕像的眉心。
“轟!”
一股更加浩大的清氣從石像中釋放出來,這股氣體帶著一種審視萬物的高傲,帶著堅強與不屈,有種打破九重天的意誌。
燦金色光芒組成的一條鎖鏈從石像的眉心衝了出來,落入方宵的眉心,緊跟著就沒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