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宵暗自歎了口氣,已經過去十年了,和這邋遢的老頭已經十年了。
這邋遢老頭時而迷糊時而清醒,不過清醒的時候卻是很少很少,十天半個月的才能清醒一會兒。
當老頭迷糊的時候都是方宵照顧老頭,畢竟老頭也對方宵有著受教之恩。
“好了,好了,我就來,”方宵急急忙忙洗了把臉,跑了過去。
那是一間及其簡陋的木屋,如果沒有人住的話,這間木屋或者說也不能算是房子。
因為這木屋隻是簡簡單單的豎了幾塊高大的木塊,上麵搭些柴草,這就是一處能住人的木屋了。
木屋裏麵有倆堆幹草,其中一堆幹草上麵,正躺著一個蓬頭垢麵的老人,這老人一直還在斷斷續續的**著。
“給,”方宵不知從哪裏掏出一個果子,遞到老人的手裏。
老人看到這果子,立馬來了精神,渾身一鎮,騰的做了起來,搶過果子,就往嘴裏麵胡亂的塞。
“慢點,”方宵心疼的看著老人狼吞虎咽的樣子。
經過十年的相處,方宵對老人,也是如同親人一般,看著老者渾渾噩噩的樣子,他自然感覺不忍。
在老人清醒的時候,他曾經問老人的經曆,為什麼變成這個樣子,老者卻從未回答過。
紅霞漸漸爬上雲稍,微微露出一絲魚肚白,映的天空充滿了色彩。
“霄兒,練得如何?”
沉穩有力的聲音響起,老人衣衫依舊襤褸,隻是那雙目卻是炯炯有神。
“前輩,你清醒了?”原本在一邊收拾柴火做飯的方宵精神一振。
“嗯,上次清醒的時候,應該是差不多半年前了吧,”老人追憶著。
這十年來,老人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大多時候都是迷迷糊糊的狀態。
“腳蹦式,排掌式練得差不多了,隻是掌吸式卻還連不到位,”方宵直接說道。
老人滿意的點了點頭,“八年練體,倆年練招,已經算是上等的資質了,年輕的時候,學過一門氣功,就傳你吧。”
方宵沉吟半餉,還是道,“前輩,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懇求前輩教導。”
“砰”的一聲,方宵重重的朝老者磕了一個響頭。
“唉,霄兒,你今年也是十五歲了吧,”老人騰挪著老邁的身體,步履蹣跚的向遠處走去,“隨我來。”
十年裏,方宵和老人就在這片山林中渡過,隻是方宵從沒有下過山,也不知道這片山林又是什麼地方。
隻是十年如一日的練功,因為方宵曾經看過老人一掌崩碎了十丈之外的樹木。
沿著溪流而上,青色的鵝卵石陳列在河流的倆邊,老人行走在遍地的鵝卵石上,腳步沒有一點磕絆,仿佛行走在平坦的道路之上。
“這是!”方宵遲疑了一下,還是忍不住的叫道,“前輩,前麵都是灌木,有很多的毒蛇蟲蟻。”
“你無害它之心,它又怎麼會害你?”老人道,隨意的踱著步子,腳上那雙破爛的麻布鞋幾乎鞋底都已經被磨破了。
方宵欲言又止,不過頓了頓,還是跟了上去。
想象中的毒蛇毒蟻卻是沒見到一隻,以前方宵曾經走過這條路,不過就是走了十幾米,就遇到了好幾頭三角頭的花斑大蛇,還有遍地成群的螞蟻,而且這螞蟻的個頭甚至比一般的山蟻還要大,差不多有成人拳頭的大小。
枯葉遍布在地上,踩在上麵吱吱幾聲脆響。
越是深入,樹木越是蒼勁有力,幾乎都是倆三個人才能合抱,翠綠的藤蔓盤繞在樹上,給人一種無比久遠的感覺。
“開!”
一聲爆喝陡然間響起,一雙布滿褶皺的手掌緩緩伸出,速度看起來並不如何之快。
隻是方宵驚奇的看到前方的空間泛起了一絲絲的漣漪,就好像是平靜的湖麵被風吹蕩起了波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