Ⅲ、夜戰(2 / 3)

拉夫基在第一時間清醒過來,並掙紮著想撿起那快熄滅火把,但有人比他更快一步,萊克不再試圖與那隻怪物戰鬥,而是擋在了瑪莉絲與拉夫基身前,高舉著再度燃起來火把。

“快!你們快後退!”萊克著急地大叫道,他不容許自己再出錯了。

巨大的怪物那六隻碧藍色的眼睛憤怒地盯著萊克與手上的火焰,巨大的手掌在半空中一扇,強勁的風壓頓時吹滅了火苗。萊克忿忿地扔掉手上那半截已經熄滅的火把,迅速轉身衝向瑪莉絲與老矮人身邊。

“你們過來這邊!”遠處傳來了艾尤赫的叫聲,同時隻看見他取出一小袋子,並把袋子裏的東西小心的撒在地上。

“該死!”老矮人低罵一聲,狼狽地與瑪莉絲往艾尤赫那邊跑去。萊克抱起莫尼走在最後,當他們全部來到艾尤赫的身邊,那巨大的怪物也追到了。

“看著吧!”艾尤赫得意地說道,同時用手上的新火把點在地上,一道火牆頓時在萊克等人麵前升起。

“小把戲!”老矮人不屑地哼了一聲。

巨大的怪物停住了腳步,一揮手,立即刮起一股強勁的風壓,但是熊熊的火牆並沒有屈服,被打壓了大片下來的火焰在勁風過後又再挺直起來,在風中搖曳的火舌仿佛正恥笑著怪物的愚行。

“看來還能頂一下!我們還是快走吧。”艾尤赫擦了擦頭上的冷汗,提議道。

“這火能燒到什麼時候?”萊克追問道。

“這是我自己調配的火焰粉,如果不馬上增加點草木等能燃燒的物料,恐怕隻能維持一段很短的時間。所以我們快走吧!”艾尤赫催促道。

“等一下!”老矮人突然吃驚地插口叫道:“你們看!”

隻見那怪物在火光中停止了進攻,微微彎下腰,向萊克等人伸出了右手,手掌打開向上,就好象要問萊克他們拿什麼東西似的。

“它是想要什麼?”艾尤赫皺起了眉頭。

“它想要錢嗎?可我們也沒什麼貴重的東西!”瑪莉絲疑惑地問道。

“不是的!”老矮人輕輕地嘟噥道:“我覺得它好象是要我們還它什麼東西。”

“可是我們根本沒拿它任何東西!”萊克說到這裏不經意地把目光轉移到昏睡在瑪莉絲懷中的莫尼身上。

“難道……那小孩是祭品?”艾尤赫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說道:“那小孩之前說他要逃走,但沒說原因,難道就是因為這個?也就是我們隻要留下這個孩子……”

“應該錯不了了!”老矮人也接口道。

被三對眼睛看著,瑪莉絲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把莫尼抱得更緊,大聲說道:“太過分了!這樣對這孩子來說太過分了!我是絕對不會留下莫尼在這裏的!”瑪莉絲的身體雖然有點顫抖,但聲音卻十分堅決,毫無讓步的餘地。

“不…不用擔心!我們沒那個意思!”萊克慌忙解釋道。

“這樣子的話,大家快去找些枯樹枝與幹葉來,我們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艾尤赫不滿地哼了一聲,提議道。

這時候,那怪物憤怒地一揮手,一股強勁的風壓在瞬間摧毀了半截火場。眾人正想離去,但怪物用它那四隻粗壯的手臂接連地發出了強風,使得紅紅的火牆防線頻頻告急。

“糟糕!可能支持不住了!”艾尤赫麵色大變。

“該死的怪物少來逞強!”老矮人怒喝一聲,抱起那個提琴,演奏起一曲《燃燒》。《燃燒》是名曲《泰瑞爾的滅亡》中的一個樂章,曲調急轉,節奏感極強。這曲子描寫的是兩千年前繁榮一時的帝國泰瑞爾在暴君的統治下,被當時人類與矮人以及精靈三大聯盟軍合力推翻滅亡時情形,而《燃燒》這一段描寫的正是首都被攻陷之後焚燒了幾天幾夜也不熄滅的孽火。

在古老提琴發出那常人看不見的光芒影響下,東歪西倒的火牆仿佛突然間被澆上的油,此刻強風不但壓不住火勢,甚至被火牆借了強風之威,不停地吐著火舌在狂風中呼嘯飛舞,越燒越旺。

“快!趁現在用火把它包圍起來!我們才走逃走的可能!”艾尤赫從身上摸出一個小布袋子,著急遞向萊克。

“怎麼用?”

“把裏麵的粉末灑在地上,然後點火就行了!”

“……那灑在它身上也能燒得起來嗎?”接過袋子,萊克想了一下,問道。

“你……不是想……”艾尤赫一愣,看著萊克搖著頭說道:“不要幹這種愚蠢的事情!我剩下的這點粉末是燒不死它的,而且你也沒辦法把粉末灑到它十米高的身體上不是嗎?”

“那你認為我們能夠逃出這個森林嗎?”萊克反問道,艾尤赫隻能沉默不語。

“給我多準備些火把!”萊克丟下這一句話,身影已經飄了出去。

“你打算……”還沒等艾尤赫說完,他已經失去了交談的對象,低聲嚷道:“真是的!我居然會跟這些人在一起!”

伴隨著老矮人專心的演奏,樂曲進入高潮,萊克的身影在怪物的腳邊左右飛躥,險象橫生,同時萊克也偷偷地把所有火焰粉灑上了怪物粗壯的腿腳。暴躁的怪物就像蟑螂一樣厭惡地踩踏萊克,地麵頓時傳來劇烈的震動。為了達到目的,萊克不得不貼近怪物,那些地方也是震動得最厲害的,地麵甚至被踩出裂痕。當把布袋內的粉末灑盡,萊克立即飛身躍開。

隻是在黑暗中,萊克的落腳點不久前已被怪物的大腳踩裂,腳下一滑,萊克暗叫一聲糟糕,連退三步仍止不住慣性的力度,摔坐在地上。

遠處傳來瑪莉絲的一聲驚叫,萊克猛一抬頭,隻見怪物那漆黑的大腳當頭壓下。一點火光從火牆後及時飛出,在半空中劃出一條絢麗的曲線。怪物的腳已抬起,回收不及,立即被那點火光引燃了灑在腳上的火燃粉末,頓時燃燒起來。

被這一阻,萊克已經險裏逃生,不過也嚇出了一身冷汗,遠遠地大叫道:“快!繼續扔火把過來!”

又有一點火光越過火牆飛出,但可惜這次被怪物避開了,同時怪物也試圖用自己巨大的手掌拍熄腳上的火種。萊克一見,這樣可不妙啊!也不顧得危險,飛身去揀起地上那快將熄滅的火把,使勁扔向怪物。那怪物正忙著拍熄自己腳上的火以及提防再有火光從火牆後飛出來,對萊克缺了個心眼,直到發覺的時候已經躲不開了。此刻怪物兩隻腳都升起了火苗,而且在古老提琴的特殊力量影響下,變得難以撲滅。

艾尤赫繼續從火牆後扔出火把,怪物用巨手一揮,一股強勁的風將火把吹得老遠,微弱的火苗在落地之後頃刻間熄滅。這辦法行不通了!萊克一咬牙,急中生智,揮劍斬下身邊一根三隻手指粗細近三米長的長樹丫,把枝頭部分扔進火牆,枝葉立即被點燃起來,整一個大火球似的。

萊克像揮劍一樣雙手揮動手上的火球,巨大的火球讓怪物吹不走也避不開,萊克以此為武器,就像把火劍一樣頓時逼得怪物有點手忙腳亂,節節敗退。

老矮人演奏的樂曲越來越激昂,火也越燒越汪,開始從腿往上曼延,怪物用手一掃,把火球打散,但它的手也被種下了火苗。怪物終於憤怒地仰麵發出了大叫聲,那聲音就像是巨大的風聲,整個森林仿佛隨即都震動了起來,樹上的樹葉無風而發出沙沙的聲響,那怪物的叫聲也仿佛是森林的咆哮聲。

這一幕讓艾尤赫等人全被震懾住了,不自覺地停下了所有動作。怪物身上的火已經很難靠它自己熄滅了,怪物不再救火而是仰起麵大叫,距離它最近萊克也隨著不經意地仰起麵,然而,萊克的瞳孔隨即開始擴張。隻見本來晴朗無雲的夜空此刻以怪物頭頂為中心,湧現出一片烏雲並且逐漸向四麵擴展,仿佛要把清澈的夜空快速地吞噬幹淨。

不知道將會發生什麼事情,但萊克隻感到不妙,當其他人還在驚懼的時候,萊克咬緊牙趕緊做出了第二個火劍。怪物的那兩條腿被火燒透了,在萊克的猛攻下終於超越了負荷,巨人倒下了,它的身體壓在那道火牆上頃刻間被焚燒起來。

身軀上的毒蛇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消失了,或許已經葬身於烈火之內,怪物想用它那四條手臂支撐起身體,但其中三條手臂都被火舌所吞噬,整個身體就象一個大火堆。瑪莉絲等人早已經從火牆後撤退出一段距離,拉夫基扔堅持把他的演奏完成,艾尤赫也把手上剩餘的火把全部扔向了火堆。

怪物身上冒出了黑煙,但並不嗆鼻,空氣中飄散的而是一種奇特的香味,當時並沒有注意到這點,事後也沒人能回憶起這是什麼樣的香味,不過已經沒有人想追究。怪物再度仰麵大叫,就好象臨死前的咆哮。萊克再次抬起頭,烏雲已經完全遮蓋了星月。

滴答!一滴水珠打落在萊克的麵上,開始下雨了!是它操縱的嗎?如果現在下雨的話……不行!為了保護大家的安危,絕對不能讓那怪物有翻身的機會!萊克挺起長劍衝向了怪物。

斬刺怪物的身體是毫無意義的,這點萊克自己比誰的清楚,於是他決定冒險。萊克衝上了正在燃燒火堆,舉起長劍刺進了怪物的麵部,就像岩石一樣堅硬!盡管如此,萊克還是不顧一切地刺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