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恩公,你可讓我好找!”老者一路大笑著,一邊朗聲道,待走到安小樓身邊時,出人意料的長長一揖,深深的向著安小樓彎下腰去:“在下是蘇州知府文中信,率家小拜謝恩公了!”隨著這老者行禮作揖的,還有他身後的兩個女人,這下可把安小樓給完全弄迷糊了。
“這位老丈,我實在是受不起您這一拜,還望您提醒我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安小樓先托住了文中信的雙手,疑惑的問道。
“這位小英雄,您忘了麼?正月十五,在姑胥橋上……”文中信直起腰來,微笑的看著安小樓提示道。
“正月十五?姑胥橋?”時間地點他都很是迷糊,正月十五,他努力回憶著,對,那天正是他穿越時空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姑胥橋?難道說的是那座橋?
“恩公快快進去敘話!來啊,看茶,要最好的那種!”文中信一邊把還在冥思苦想的安小樓往樓裏讓,一邊吩咐丫鬟道。
“爹,恩公想必是貴人多忘事啊,不如把興哥兒抱來,他肯定就知道了。”一直微笑不語的少婦輕聲說道。
文中信大笑:“說的也是!來啊,把孫少爺抱來!”
安小樓看著丫鬟上茶,又看著丫鬟應聲去抱孫少爺,一副迷糊的樣子,這也不怪他,他實在是想不起來那天的事情了,隻是記得場麵很亂,也正是因為亂,他才掉進河裏,才能遇到七兒。
一陣清脆稚嫩的童音傳來,緊接著一個奶媽模樣的人抱著一個孩子走進屋內,一看到這個孩子,安小樓記憶神經似乎興奮了起來,他指著孩子哦了一聲:“原來是他?”
“哈哈哈,恩公,你可算想起來了,那日我兒媳婦和家人帶著孫兒興哥去看花燈,不想發生意外,孩子險些遭了不測,多虧有你相救,我們家的獨苗苗這才得保周全!”文中信說著說著,竟是激動起來,那白白的長胡子也跟著一顫一顫的。
安小樓這才鬆了一口氣:“老丈您客氣了啊,就算不是我,他們看到這麼可愛的孩子有難,也會幫的,舉手之勞而已。”
文中信搖搖頭:“少年英雄,少年英雄啊!那日以後我責令手下到處尋找你的下落,卻久尋不見,冒名頂替的倒是尋來不少,漸漸我也心灰意冷了,不想就在這個時候竟把你給找到了,幸甚,幸甚!”
安小樓聽著文中信文縐縐的話,實在是頭痛,但是又看著他們一家和樂的樣子,也不由得感慨起來,當初自己那一救,真是的救對了。
小興哥兒似乎是十分喜愛安小樓,在奶媽懷裏張著小手不斷向安小樓的方向撲去,這孩子長得如粉雕玉琢一般可愛,安小樓看了也是十分喜歡,不由得就伸手去逗逗他,假作要抱時,孩子卻當了真,直接就摟住了他的胳膊不肯撒手。
“哈哈哈,興哥與你有緣那!”文中信找到了恩人,了卻了一樁心願,看起來似是心情大好,不斷的朗聲大笑著。
“老爺,你看你,笑的嘴都合不攏了。”那年老婦人似是他的妻室,也是笑吟吟的打趣道。
“當然,要合攏作甚,遇到了開心的事就是要笑,一笑抵三愁啊!”文中信道。
安小樓把興哥抱到懷裏來,他素來也是個喜歡小孩子的人,看到如此可愛的孩子,當然也是愛不釋手了,一邊逗著孩子,一邊問道:“孩子幾歲了?”
“今年虛歲有三。”一直安靜的笑著站在一旁的少婦回答道。
安小樓抬眼看看她,這才發現這婦人似曾相識,原來正是那晚抱著孩子的那位。
“恩公,你看我老糊塗了。”文中信忽然停了笑,很是嚴肅的問,“都這麼久了,我們卻還不曾知道你的名諱。”
“在下安小樓。”安小樓一邊逗著孩子,一邊隨口回答道。
“安小樓,好名字,好名字啊。”文中信笑道,“可不是年紀幾何?何方人士啊?”
“嗬嗬,年紀麼我倒也忘了……”其實不是忘了,是他壓根就不知道自己如今的生理年紀是多大,難不成告訴人家自己二十八歲麼,看著一臉稚嫩的樣子說了別人也不信。“我是北方人士。”
“哦。”文中信沉吟著,“原來是北方人士。”
“恩公,今日家裏略備薄酒,還請恩公務必賞臉!”那少婦忽然開口道。
“呃,您客氣了,不用麻煩的!”安小樓是不太習慣跟這樣場麵上的人打交道,正想開口推托時,卻被文中信打斷:“使得使得,一定要留下來吃一杯酒才行!”
“那……好吧,隻是多有打攪,心中很是愧疚。”安小樓也搜肚刮腸的想著各種文縐縐的語言詞彙應付著眼前看起來很有學問的文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