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眾人聊及甚多往事,兩個紅袍卻是比較沉默,喝的酒也甚少。白慕良不禁疑惑,他們不是桃綠山請過來的嗎?怎麼與桃綠山的交流如此至少。段明暉是個好酒之人,隻可惜酒量不好,好幾杯下去,已有幾分醉意,所謂酒下肚,色心起,雖隔著一個座位,段明暉也不覺的把目光投向了桃雪。笑道:“桃雪姑娘如此美妙動人,想必上府求親者不斷吧?”桃紫水也有點微醺:“段少俠,小侄女可是我們桃家之寶啊,隻可惜每每有人給人大老遠的過來提親,都被她嚇著了。”段明暉疑惑:“哦,有此等事?”桃棟搖了搖頭:“隻怪我們對他太過嬌寵,人家誠意的來,她卻把人給打跑了”段明暉對著桃雪笑道:“想不到你你小小年紀,還會武功啊。”桃雪嘟著嘴:“隻是略懂皮毛,爺爺,我才十四歲,我可不想跟一個我不喜歡的人成親,而且害怕到時不是伺候你呢。”桃棟拿她沒轍,又見她如此孝心,歎了一口氣:“你如此孝心,我很欣慰,但你總要談婚論嫁,萬一你遇不到喜歡的人,難道要在桃家呆一輩子啊?”桃雪笑了笑:“沒有啊,我今天就看上了一個人。”說罷望向白慕良。白慕良有點不知所措,雖說自己也是對桃雪一見如故,頗有好感,但作為一個漢子自己都沒有表達出來,卻被一個姑娘先說出來,甚是震驚,見眾人紛紛望向自己,十分的尷尬,連忙開口開脫:“雪兒這玩笑開得有點大了。”桃綠山臉一下子就黑了,想必定是介意白慕良的身份,對桃雪斥道:“女兒家怎能如此說話呢,你年紀尚小,萬一看錯人可是誤了終身……”桃雪倒是大膽,搶道:“我知道,你不就是忌憚白少俠的殺人鬼的身份嗎,我跟白少俠隻是一見如故而已,沒有想到要談婚論嫁。”白慕良未曾想到桃雪如此大膽,但一想到她與自己有一樣的一見如故感覺不禁開心起來。聽到‘殺人鬼’一詞眾人不禁頓了頓,桃棟反笑開了口:“哈哈哈,有意思,雪兒喜歡什麼人,我管不著,不過眾人又何須對白少俠如此介懷呢,說不定其中有所誤會,白帝山莊的事,我也表示很遺憾。”白慕良對桃棟另眼相看,想桃棟說不定知道些什麼但不敢開口問,尋思著晚點拜訪他老人家。紅袍男拍了下桌子,桌上的人靜了下來,他開口道:“沒有誤會,當年調查白帝山莊議一案的,正是我們人相殿,白帝山莊上下一百零八條人命,都死於白靈劍法,而且屍體上出血極少,絕對是被他手上那把會吸人血的魔刀所殺。”聽到如此玄乎的兵器,桃棟反而感興趣:“竟有如此奇特的兵器,白少俠可否讓大家開開眼界。”白慕良:“抱歉,紅菱怒濤我放在了廂房,此乃凶刀一把,不見為妙。”桃棟搖了搖頭,表示惋惜。眾人繼續用膳,不覺已過大半個小時,酒足飯飽,喝得微醉的段明暉提議比武助興,桃棟也表示今日如此多習武之人於此,也想開開眼界。桃綠山以自己身體抱恙為由先行離去,白慕良知道他是要見那個沒有到場的絡腮胡紅袍。眾人來到中庭,比武規則要求點到即止。段明暉興致最濃,第一個上前,對手是那個紅袍男。兩人相互敬禮,自報家名,才開始比武。白慕良終於知道了紅袍男叫洪二。雖說比試點到即止,但洪二招招狠毒,略有取段明暉性命的架勢。段明暉用的是劍,而洪二用的是鐵爪,二手過手不下二十招,段明暉沒想到對手招招狠毒,出招也不知套路,好幾招隻好用劍硬擋。段明暉想:此人力度剛練,連地麵都能被他的鐵爪抓得重重的裂痕來。如是想著,運起內功來,隻見他身體發熱冒汗,醉意漸漸清醒,使出了兩儀八卦劍,劍光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刀光劍影劍,劍舞得越來越快,撩動著空氣泣泣作響。洪二見段明暉劍法淩厲,有點招架不住,漸於下風。隻見銀光一閃,“錚”的一聲,洪二高舉的鐵爪上濺起了火花,想必是擋住了段明暉的劍。正當眾人也是如此想著,忽見一劍橫在了洪二的脖子上。洪二大吃一驚,沒想到段明暉的劍如此之快,鐵爪上的火花還沒有消散呢。段明暉是收劍,鞠了個躬:“承讓了。”洪二比較氣傲,但不得不服輸,點了點頭,退場了。坐在席上的桃棟不禁站了起來,直呼精彩。此時那個紅袍女向白慕良拋了一把劍,輕蔑道:“在下尹馨,我倒想見識一下白氏殺人鬼有什麼本事,既然你的紅菱怒濤沒有帶出來,那就先用我這把吧,我跟你玩兩招。”說罷雙手一揮,滑出兩把匕首,右手反握,左手正握,已擺好了架勢。白慕良笑了笑,正要拔劍,桃雪衝上前去,說道:“且慢,正所謂男女有別,白少俠贏了也勝之不武,輸了更成笑話,要不我替白少俠跟你比試比試。”白慕良笑道:“雪兒,你下去吧,到家無眼,我把傷到了你。”桃雪笑了笑,甚是可愛:“莫怕,我的功夫不算差,而且點到即止,就讓我玩玩好了。”此時尹馨已有些按捺不住,不想聽二人多費口舌,提著匕首就衝了上前。桃雪見狀,急忙避開尹馨的攻擊,二人退至庭中央。白慕良見桃雪隻躲避,不進攻,不免有點擔心,但見她身法淩厲,步法迅速,雖尹馨用招凶悍,但不傷桃雪毫毛。白慕良點了點頭,真沒想到這十四歲的俏丫頭武功如此厲害。突然,尹馨重心下移,兩手用指一撥,換成了右手正握,左手反握的姿勢,出招與剛才判若兩人,如果說剛才的招式如水一般靈動,那現在就是如猛獸一樣凶狠。眼見匕首正要劈下,白慕良緊張的喊了句:“小心!”“錚!”火花四濺,桃雪從袖裏滑出了一把匕首,把尹馨的攻擊擋了下來。白慕良不禁舒了一口氣。兩人退開,桃雪另一隻手也從袖裏滑出了一把匕首,雙手反握,如螳螂一般。白慕良想:原來這丫頭也是用雙匕首的高手,怪不得見尹馨亮兵器後堅持比試,本想她是為了護我的,沒想到是會錯意。桃雪用的刃法比尹馨更為靈動飄拂,白慕良看出,桃雪用的是華山派的武功,而且功底相當的好,亮了武器後形勢一下子逆轉,把尹馨打得節節敗退,數十招過後,尹馨已退到了中庭的邊緣。尹馨哪想到桃雪小小年紀功夫如此了得,匕首所到之處如蠶蛹作繭,防守得密不透風,心想不妙。尹馨掏出了飛針:“看暗器。”說罷向桃雪擲出。桃雪靈巧的避過,飛針直插在石柱上,足有三寸之深。突然,白慕良風一般的躍身到桃雪麵前,怒道:“夠了。”隻見他抬起的手緊緊的夾著一根黑色的飛針,他接著說:“比試罷了,何必取人性命。”說罷把針丟在地上。桃雪大吃一驚,中庭燈光昏暗,若不是白慕良出手,此針自己根本看不見,眼光不離白慕良,內心一種欽佩之意油然而起。尹馨冷“哼”一聲,自知理虧,別過麵去。席間的眾人麵麵相覷,良久,桃棟微笑著說:“沒事就好,暗箭傷人,就是尹女俠你的不是了。”尹馨臉一下子紅了起來,低下頭,抬手向桃雪道歉:“失禮了。”桃雪並沒有理她,上前跟白慕良說了聲謝謝。此時,西邊廂房傳來了“啊”的一聲,不一會,提早離席的桃綠山氣喘籲籲的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糟了……洪大…死了……”眾人大驚:“什麼?”白慕良想,桃綠山所說的洪大應該就是那個黃昏時候見到絡腮胡紅袍了。洪二先開口,十分激動:“不可能,我大哥武藝高超,誰能殺他?”桃綠山咽了口口水:“真的,就在他的廂房裏。”洪二還是不信:“我去看看。”於是眾人在桃綠山的帶領下倒了洪大的廂房。隻見房間內一片狼藉,牆上,柱子上盡是劍痕和爪痕,洪大的屍體躺在了地毯上,血跡斑斑,手上套著的鐵爪也被利器斬斷,顯然來者是個武器高強的人。洪二一見到洪大真的死了,上前抱著屍體失聲痛哭。突然,他眼裏充滿著殺氣,站起來,用鐵爪指向人群中的白慕良,怒道:“白氏殺人鬼!為什麼要殺我大哥?”眾人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