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彪子認識六七年了,到了他那,也沒什麼多餘的客套話,直接說明了來意,讓他幫我解決下錢的問題。彪子有日子沒見著我,給我開了瓶啤酒,拉著我坐下說“我說曹大總管,以前都是我上你那去,這次你肯下榻寒舍,這可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怎麼了這是,炒股炒成股東了?怎麼還跑我這借錢來了。”本來這些日子我就不順,聽他這陰陽怪氣的語調,我這氣更不打一出來。果然這年頭,欠錢的是大爺,借錢的還不如孫子,虧我拿他還當朋友,真他娘的瞎眼了。
彪子一看我臉上掛滿了霧霾,知道話說過了,趕忙賠上笑臉,把我拉住說“哎,哎,我說老曹,你丫怎麼這麼不上道,逗著玩呢,還來真的,我是什麼人,這些年了你還不了解麼。說吧,借多少。”我心裏估算了一下,這趟雲嶺,我和林珊倆人怎麼也得兩三萬,我再怎麼不著調也不能讓一個女人掏腰包,那也跌份了。為了保險起見,我伸出了五個指頭。
在古玩圈裏,一個指頭就是一萬,彪子點了點頭,笑著說“沒問題,我說老曹,你這趟是要去哪,張口就五萬,該不會泡上個小妞,飛歐洲瀟灑浪漫去吧。”我說“還別說,你還真猜對一半。”彪子一聽這話來個興致“哪一半,跟我說道說道。”我就把和林珊明天去雲嶺的事,簡略的跟他說了一番。
彪子瞪了瞪眼“怎麼跑那地方去了,海拔又高,位置也偏,你小子腦袋有泡是咋的,泡妞怎麼帶那麼個窮鄉僻壤。”說到這,彪子像是想到了什麼,眼前一亮,滿臉淫笑著說“哦,我懂了,野外風景好,和美妞一起親近大自然,這由頭找的好,讓人無法拒絕。”我罵道“你他娘的精蟲上腦,也老大不小了,一天到晚沒個正形。”彪子摸著下巴說“那我就不懂了,那地方有啥,你該不會學那幫遊擊隊,下村鏟地皮吧。別傻了,這年頭,值錢的老貨早被搜幹淨了,到你這,能撿個晚清的夜壺,就算沒白跑一趟。”
我這一時半會和彪子也解釋不清,這時,彪子看到我手中拿的小本子,問我拿的是啥。本來前麵的事還說不清呢,這個小本子我更是含糊其辭,半天也沒編出個像樣的說道。彪子看我神態反常,說“老曹,信不我過是不,你放心,你要真尋財路,兄弟我不攔你。就怕你年輕,再著了道。現在那幫鄉下人,一個個插上尾巴比猴還精,做的仿品連我都看不出來,埋地雷專炸你們這幫兔崽子。”
彪子屬於性情中人,這番話也中肯,我知道,這時候我要是再支支吾吾的,我和他之間以後肯定會有間隙了。想到這,我心一橫,找個人參謀參謀也好,反正彪子離這件事八竿子遠,知道也無妨,索性一五一十的告訴他了。
彪子聽得雲霧繚繞,和我一樣迷惑不解,前後也理不出個頭緒,他讓我把冊子給他看看,我把那個圖形擺出來後,彪子歪著頭,咦了一聲。我正納悶呢,他突然跳起來說“這……這……,這不是個鬥麼。”我一聽這話,沒好氣道,“你倒鬥倒出個毛病了吧,看啥都像膛子。”說著就要把那冊子收起來,他趕忙按住了我,神秘的說“你還別不信,我在一個同行那見過這東西。”他指著圖中虛線的部分接著說“看到這虛線沒,這壓根就不是什麼未測定的地方,而是描繪的地層下的地形。再看周圍的山脈走勢,這要不是大鬥,我腦袋給你。成,虧得你彪爺這陣子得空,帶著你取經走趟寶,免得你下去之後,再讓粽子給留下侍寢。”
雖然我沒想過,圖中鬼臉符號所標注的方位,到底是個啥,但這地方會是個墓葬,我是萬萬沒想到的。不過看彪子信誓旦旦的樣子,難道還真是鬥?這就怪了,林澤不搞科研改行測風水了?我還是有些不放心,將信將疑的問道“你確定這地方有墓葬?這周圍可都是山,地層堅硬,在這地方開穴,工程量太大了。”彪子已經進屋收拾裝備去了,說“要不怎麼說是大鬥,估計最小也得是個諸侯王,要不上哪找那麼些苦力。到地方了,你啥也不用幹,一切聽我指揮就成,出了貨,咱倆二一添作五,你要覺得虧,四六也行。這活計,我一個人做不來,得找倆幫手。找的人都是信得過的,這點你放心。不過醜話咱得說前頭,到地方你一切都得聽我的,下鬥不比外麵,裏麵機關暗器、毒氣毒蟲,哪個都比粽子厲害,一個小小的傷口感染,都能讓你見閻王,你小子可別不聽指揮亂惹事。”
“靠。我這還沒發言呢,你一溜煙都安排好了,都不給我反駁的機會,就算我同意了,林珊要不幹咋辦。”我一陣翻白眼。彪子邊拾道下地倒鬥的裝備,邊說“出息,咱這是通知她,不是征求她意見。她愛去不去,反正地圖在咱手上,帶她我還嫌累贅呢。”
我嘴裏一陣發苦,這一進一出,冒出三個大活人,該怎麼和林珊解釋。算了,車到山前必有路,愛咋咋地吧。既然已經確定行程了,我幹脆和彪子一起整理裝備,晚上順道就在他那住下了。彪子期間打了個電話,和那邊打好招呼,約定明早彙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