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惠天不理會獻殷勤的宮少理,徑直走到司馬黔身邊,“我隻要《落秋華韻圖》,大人何不交出來,一家平安,皆大歡喜。”說完,溫柔的拍拍司馬黔肩膀。
其他幾人見他兩低頭私語,還摟摟抱抱,皆不知所以。
“大人,座談如何,請。”
連同其他幾人重新入了堂內,分座看茶後,司馬黔不緊不慢說道:“幾位兄台,適才南大人與小人商議,不知哪位家中收有《落秋華韻圖》,不如奉獻出來,使大人完了差事,皆大歡喜。”
說完,司馬黔看向首座的南惠天,眾人也紛紛望去,後者心裏恨得牙癢癢,臉麵卻不得不含笑相迎。
“如此機密之事,司馬老賊卻當眾明言,傳播出去,世人豈不都知我南惠天強闖司馬宅府是為《落秋華韻圖》,這事辦好了還成,若是不成,必定惹得滿城風雨。”南惠天苦惱不已,若論鬥智,自己肯定不是對手。
這棘手的包袱又甩過來,司馬黔倒還捆綁搭售,把幾大名流引上賊船,成了一條線上的螞蚱。其他幾人自然也是聰明之人,明知其中有詐,但恐惹禍上身,誰也不敢多言。
“宮掌事,你可知這畫下落?”在這大廳裏,可能也就宮少理這迂腐不靈的文臣能讓南惠天占到便宜。
“回大人,屬下不知,若當真在流炎城,屬下還想去觀摩觀摩呢。”宮少理不知這其中利害關係,隻是帶著文人的雅好,還真想見識一下《落秋華韻圖》。
真累,還不如帶兵上戰場殺敵痛快。
這是南惠天的當時感受,手中的劍躍躍欲試,直想一躍而起,滅了這些逞口舌之能的奸商。可為官一方,豈能如當年征戰,遍地屠城。
看著廳外的黑甲衛,當年讓西曼國聞風喪膽的狼虎之師,今日卻來幹這偷摸強搶勾當,最後倒好,明知有肉,卻無從下口。
沉默,沉默,內懷波濤,麵若平湖。
司馬黔把玩著手中的精致茶杯,細細品了一口。自顧道:“好茶,好茶。”
像一位勝券在握的軍師,坐看南惠天是在沉默中爆發,還是在沉默中灰溜溜回去。
看著司馬黔這副洋洋得意的樣子,南惠天越發像鬥敗的公雞,垂頭喪氣。
在南惠天進退兩難之際,從客廳外進來一清秀少年。稚嫩的臉上帶著許些傲氣,瞟了在座的人幾眼,有些不屑的輕‘哼’一聲。
“麟兒,見到幾位叔伯怎麼不行禮?”司馬黔語氣中略帶責備,看著對麵越發憋氣的南惠天,臉上卻悄露喜色。
“父親,餘師傅從南泉山回來了,他說要見你。”少年也不行禮,說完兩眼又掃視了人群一圈,徑直退了出去。
“南大人,幾位,老朽管教無方,小兒多有得罪,實在抱歉。”司馬黔露出習慣性的笑臉,抱拳致歉,眼中卻是缺少一些誠意。
“南福,去備些酒菜,還有,外麵南大人的衛隊,一定要安排周到。”司馬黔老奸巨猾,故意點出黑甲衛,暗裏提醒南惠天,你黑甲衛要圍我到何時?
“司馬老爺,飯菜就不必了,既然貴府繁忙,今日打攪了,他日再來拜訪。”南惠天特意尊稱一聲‘司馬老爺’反唇相譏,意味深長的與司馬黔對了幾眼,揮揮手,與黑甲衛一同離開了。
幾位名流也識趣,早早告辭。隻有迂腐的宮少理細細觀摩著《勁鬆迎客》,久久不肯挪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