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百樂門夜總會門外,外,夜
保安大隊的大隊長正在給手下人分派工作,當輪到鄒誌傑分隊時,大隊長撇了撇嘴,回頭看了一眼胡翻譯。
大隊長:你們幾個,身手不凡,又有太君的舉薦,外圍是不敢用你了,你們跟隨胡翻譯,負責會場內的安全吧。
鄒誌傑:好嘞,大隊長。
23、百樂門夜總會內,內,夜
夜總會裏已十分熱鬧,五光十色的彩燈把場內的氣氛渲染得極其火爆。舞台上是一群身著和服的舞女扭動腰肢跳著流行舞,台中間是一名日本女藝伎在唱流行歌曲。台下,西裝革履、油頭粉麵的日本學者們隨著台上的節奏不斷扭動著身子。還有一部分不愛運動的人則手擎著酒杯,在一旁攀談。
一個中年日本學者興奮地狂喊:太有創意了,把論壇設在夜總會裏召開,實在是太有創意了,有歌聽,有酒喝,有美女相伴,還有搖頭丸吃,真是太刺激了,太過癮了。下一次舉辦,我還要來。
山田正在和一位穿西裝的學者交談著什麼,一扭頭,看見了正在場內巡視的胡翻譯,便向他招了招手,胡翻譯趕緊跑過去。
山田:胡桑,我給你引見一下,這位是“北支學術調查團”的鬆井田二先生,他也是早稻田大學畢業的,你們是校友啊,哈哈。
胡翻譯:是嗎——,哈哈哈,鬆井先生,幸會幸會。
鬆井:很榮幸能見到你。
胡翻譯:客氣客氣。
山田:你們先聊,我到那邊去。
鬆井笑著點點頭。
山田走到挺著大肚子的林老板麵前。
山田:哈哈,搞得不錯嘛,我很滿意。
林老板哈哈大笑:搞這些,我最拿手,你看那些日本妞,絕不是冒牌的,是真正原裝貨,是我現從軍部大本營搞到的。
山田:哦?很好呀,哈哈哈。
鬆井:胡桑是學什麼專業的?
胡翻譯:啊,他那個……,當然是學種早稻的了。
鬆井哈哈大笑:胡桑真是幽默,和我的一個同學一樣,都說自己是學種稻的。哈哈哈。
胡翻譯:哈哈哈,是啊,是啊,噢,對了,敢問你是什麼專業的?
鬆井:我是學考古的,我非常崇尚中國悠久的曆史,可惜我們日本已經沒有什麼曆史可以考證的了,所以我們成立了“北支學術調查團”專門到中國來進行科學考查。
胡翻譯:哈哈哈,歡迎歡迎啊。
鬆井:中國的曆史太悠久太深厚了,特別是那些珍貴的曆史文物,留在中國太可惜了,我們不忍心看到這些文物在戰爭中被摧殘,這些都是人類社會共同的財富啊,所以我們無私地把這些文物統統地運回日本保護起來,這裏值得一提的是,我們沒向中國政府和人民收取一分錢的保護費、運費和管理費。
胡翻譯:噢,是嗎?偉大!實在是太偉大了。是不是有朝一日可以歸還呢?
鬆井:歸還?噢?有這兩個字嗎?這兩個字我不太明白,我要回去查查字典。好了,我們不談這個問題了。胡桑是哪一屆畢業的呢?
胡翻譯:我啊……,就……是……那一屆嘛。
鬆井:嗯?哪一屆?
胡翻譯急得拍了拍頭。
鬆井:噢——,就是校長被學生打破頭那屆的?
胡翻譯:對呀,對,就是那屆。
鬆井:哈哈哈,那一屆真有意思,我弟弟就在那一屆。
胡翻譯一聽就有些慌亂。
胡翻譯:啊……,這麼巧啊?哈哈,真是太巧了,噢——,我失陪一下,外麵有人找我。哈哈。
鬆井笑著點點頭。
24、百樂門夜總會內,大廳角門,夜
胡翻譯匆匆走出會場,他搖了搖頭,抹掉額頭上的汗水。
胡翻譯(自言自語):唉——,靠假文憑混飯吃,容易嗎?
角門這裏正站著兩個保安大隊的士兵。
胡翻譯(對士兵):鄒誌傑呢?
士兵:在巡邏。
胡翻譯一轉頭,看到一名穿和服的**正扶著樓梯欄杆,向他擠眉弄眼,他頓時心花怒放,招了一下手,走了過去。
鄒誌傑帶著賈才秀、錢大貫兩人慢慢地溜達過來。
鄒誌傑(對士兵):發現可疑的人沒有?
士兵搖搖頭。
鄒誌傑:沒發現?那就好。
士兵:不,不是,隊長,什麼是可疑的人?
鄒誌傑拍打著士兵的頭:嗨——,真讓你氣死,連這也要我教,也太弱智了吧,怪不得來當漢奸。
士兵(委屈地):我確實不知道什麼是可疑的人。
鄒誌傑:你記著,可疑的人,一般都半低著頭,不敢和人對眼光,經常左顧右盼,而且走三步一回頭。
士兵:是不是就像那個人一樣。
士兵指著不遠處正在向樓梯口走去的魯斌。
鄒誌傑看了看魯斌。
鄒誌傑(對賈、錢二人):噯——,那家夥是挺可疑的啊,走,過去看看。
25、百樂門夜總會內,樓梯口,內,夜
魯斌剛剛走上樓梯幾步。
鄒誌傑:站住。
魯斌慢慢回過身:什麼事?
魯斌的眼中射出一絲絲令人膽寒的光來。
鄒誌傑三人不禁打了一個冷戰,頭發都豎起來了。
錢大貫躲到了鄒誌傑身後,不住地顫抖著。
賈才秀(哆嗦地):這……這個……人,好大的殺氣,來……者不……善啊。
鄒誌傑瞬間恢複了平靜,他鎮靜地逼視著對方,推開賈、錢二人,徑直走到魯斌麵前,雙目交鋒,互不相讓。
突然,鄒誌傑躬身陪笑。
鄒誌傑:請問大哥,您在哪裏發財呀?
魯斌:我就在這裏工作。
魯斌指了指掛在胸前的工作牌。
鄒誌傑:噢——,夜總會工作人員,誤會,誤會。好好,你請便,打擾——打擾了。
魯斌點了點頭,轉身上了樓梯。在樓梯頂,魯斌又向下看了一眼,眼中射出的寒光,刺得三人驚出一身冷汗。
鄒誌傑:好銳利呀,這是我有生以來見到過的最銳利的目光。
26、百樂門夜總會內,大廳角門,夜
門外跑來幾個日本兵,他們把站在角門處的幾名保安隊的士兵推在一旁,鄒誌傑趕緊走上前去。
鄒誌傑:嗨,嗨,怎麼回事?
一名日本軍曹:你們的,出去,裏麵的,我們的,保護。
鄒誌傑:噢,攆我們啊,正好,這裏麵也太熱,空氣也太髒,兄弟們,我們透透風去。
27、二樓走廊,內,夜
魯斌沿二樓走廊向前走,走廊上隻有胡翻譯摟著一名**在調情。
魯斌和胡翻譯錯身的時候,胡翻譯抬頭看了他一眼,突然,胡翻譯愣住了。
(一組回閃)
——東盛茶樓門口,胡翻譯和小張相撞,胡翻譯罵了小張一句,小張返身要打胡翻譯,被一旁的魯斌拉住。
——辦公桌上,端放著魯斌的畫像,山田:看,這就是那個中共要員。
(閃回完畢)
胡翻譯急又轉過頭盯著魯斌的背影,魯斌似乎察覺到什麼,一回頭,四目相撞,胡翻譯被激出一身冷汗。他趕緊轉過頭,衝著那名**傻笑著。魯斌也緩緩地回過頭去,繼續向前走。
胡翻譯趕忙掙脫那名**。
**:怎麼了,剛才還說快要**焚身了,這會兒又怎麼了?
胡翻譯:啊,今天不方便。
**(詫異地):不方便?
胡翻譯:啊……對,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
胡翻譯掙脫開**的糾纏,三步並做兩步跑下樓梯。
28、百樂門夜總會內,樓梯口,內,夜
胡翻譯坐在樓梯口,氣喘噓噓地自言自語。
胡翻譯:怎麼辦?這下怎麼辦?報告太君?太缺德、太缺德,(輕輕扇了自己一記耳光)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呢?做壞蛋也得要有底線的嘛。不報告?太失職了吧?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要講點職業道德嘛。那……那怎麼辦呀?哎呀呀……
正在胡翻譯急得不知所措的時候,他突然感覺身後竟站著一個人,他一看之下,不禁驚跳起來,來人正是魯斌。
魯斌雙眼放著寒光:先生,看樣子,我們在哪裏見過?
胡翻譯:沒……沒有,絕對沒見過。
魯斌:真的沒有?
胡翻譯:真……真的。
魯斌:那……你緊張什麼?
胡翻譯:緊張?我緊張嗎?
魯斌:非常緊張,還一直淌汗。
胡翻譯:有汗嗎?真有汗嗎?
胡翻譯在臉上抹了一下,果然汗水如瀑。
胡翻譯:還真的是汗呢,怎麼會這麼多汗呢?噢,太熱,這裏麵太熱。
魯斌:太熱?不對呀,你的身上為什麼直發抖?
胡翻譯:抖嗎?哎——?還真的抖耶,這是怎麼回事?噢,天太冷,凍的。
魯斌(瞪大眼睛):冷?
胡翻譯:噢——,是是,我頭腦發熱,身上發冷,我,我好像是病了,我得去醫院。
魯斌(冷冷地):這麼巧就病了?嗯?
說著,魯斌的手慢慢地伸進了衣兜裏。
胡翻譯:不,不不不,哎——,說實話吧,是,是剛才那個**,那個日本**,她,她向我求婚,你說,就她也向我求婚,所以……,我……我緊張得要命。
魯斌:她?她向你求婚?
胡翻譯:是,是啊。
魯斌點點頭,手從衣兜裏鬆出來。他打量了一下胡翻譯。
魯斌:我們的確好像在哪見過啊。
胡翻譯:噢——噢——,對,對,我在公眾場合出現的次數比較多,你很有可能見過我。
魯斌(點點頭):好了,那你還是考慮你的事吧,不打憂了。
魯斌轉身向樓上走,當他快要走到頂的時候,胡翻譯又叫住了他。
胡翻譯:慢……。
魯斌轉過身:怎麼?
胡翻譯:其實,你長得的確是非常高大威猛,比太君桌前的畫像還威猛許多。
魯斌一怔,盯著胡翻譯。
胡翻譯一時手足無措:我是說,你,你這樣威猛,最好……最好呆在屋裏,不……要亂跑,以免……嚇著小孩子。
魯斌(點點頭):謝謝。
魯斌轉身迅速上樓去了。
29、魯斌的宿舍,內,夜
魯斌打開宿舍門,警惕地向身後掃了一眼,閃進房裏,又輕輕把門關上。
突然,房裏的燈亮了。
魯斌一驚,急忙伸手掏槍,但此時,一左一右兩隻黑洞洞的槍口已經逼在他的身前。
30、百樂門夜總會內,大廳角門,夜
胡翻譯走到角門處向大廳裏張望著,山田沒在大廳,他問旁邊的士兵。
胡翻譯:看到山田隊長沒有?
士兵(搖搖頭):沒看到。
這時一名日本兵風風火火地跑了過來。
日本兵:胡翻譯,見到山田大隊長沒有?
胡翻譯:有急事嗎?
日本兵:非常緊急的事情。
胡翻譯瞧著日本兵帽歪衣斜灰頭土臉的模樣,不禁笑了。
胡翻譯:什麼急事啊,你沒看到這裏正忙著嗎,不會是天皇陛下來了吧。
日本兵:是大犬三羊司令長官來了,還帶著夫人。來得太突然了,現在正在警備部休息。
胡翻譯:啊——?這麼重大的事?那得趕快找到山田隊長,咱們分頭找吧,你,你在樓下找,我去樓上找。
胡翻譯飛也似的衝上二樓,他一間屋一間屋地闖進去找,又都被鞋子枕頭茶杯給打了出來,二樓各屋不斷傳出日本人的喝罵聲和女人尖叫聲。
31、魯斌的宿舍,內,夜
山田坐在一把椅子上,正目不轉睛地盯著魯斌,一名日本兵站在魯斌身邊,用槍逼著魯斌,還有一名日本兵站在門口處。
山田(冷冷地):你就是那位中共要員吧。
山田站起身,圍著魯斌轉了一圈。
山田:哈哈,得來全不費工夫啊,沒想到,你竟然鑽到我的眼皮底下了,多虧林老板機警向我彙報,不然,誰能想到你會躲在這裏呀。
32、二樓走廊,內,夜
胡翻譯在二樓各屋轉了一圈,沒發現山田。他看到前麵還有個敞開著的門,進了門裏,前麵又是一條走廊,這裏也有不少屋子。於是他繼續向前找去,他並沒注意到門上的一塊牌子,那牌子上寫著:工作人員宿舍,閑人免進。
33、魯斌的宿舍,內,夜
山田站起身:好了,不管你願不願意,還是請你到我那裏坐坐吧。
山田向門口走去,站在門口的日本兵轉身去為山田開門。正在這個時候,門突然被撞開了,正要開門的日本兵一下子被門撞昏,向後仰倒過去,正壓在山田的身上,把山田壓在地上。
胡翻譯衝進屋來:山田太……君。
與此同時,魯斌趁身後的日本兵**的工夫,一側身讓過槍口,劈手索住日本兵的脖子,隻一擰,那日本兵便斷了氣。魯斌隨勢抓過槍,將槍口頂在了山田的頭上。
胡翻譯被眼前的一幕嚇懵了。
魯斌:快關上門。
胡翻譯:噢……,好,好。
胡翻譯回頭看看正在換日本軍服的魯斌,又轉過頭,衝著被綁在床頭上的山田擠出一堆笑容。
胡翻譯:太……太君,你……你先受著點委曲,你看你,汗都下來了,我給你擦擦,你……你也別怨我,你大人有大量,等我送走他,就回來給你鬆開……
山田被堵著嘴,“唔唔”地衝著胡翻譯直瞪眼。
魯斌提起包裹(對胡翻譯):別羅嗦了,快走吧。
34、百樂門夜總會內,樓梯口,夜
胡翻譯和魯斌一前一後從樓梯上下來,看看沒人注意,便向角門走去。
35、魯斌的宿舍,內,夜
山田被綁在床頭上動彈不得,急得兩隻腳在地上亂劃,突然,他的腳碰到了一樣東西,是一把夜壺,他把夜壺勾過來,向裏看了看,好像是聞到了什麼,憋了憋氣。他把夜壺用腳擺正,然後照準躺在門口的那名昏倒的士兵踢去。
夜壺正好扣在日本兵的臉上,夜壺裏的尿液澆了他一臉。日本兵一激靈,有些緩醒過來,他用舌頭舔了一下嘴邊,咂了咂嘴,滿意地點了點頭,但他的眼睛卻始終沒有睜開。
山田急了,又一腳,踢出一隻臭鞋,正打在那名士兵的頭上。那士兵騰地坐起來。
士兵(大喊):誰敢打我?
36、百樂門夜總會內,樓梯口,夜
山田呼喊著從樓梯上連滾帶爬地跑下來。
山田(大喊):抓住前麵那兩個人,抓住胡翻譯——
喊聲驚動了場內執勤的日本兵,他們紛紛跑來。
山田(喊):快,封鎖大門。
37、百樂門夜總會內,大廳,夜
胡翻譯和魯斌已經快要走到大廳的出口,後麵日本兵向他們追了過來。
魯斌拔出手槍對天連開數槍。大廳裏頓時大亂,人們慌亂地東奔西躲。多數人都想奪門而出,但是大門外荷槍實彈的保安隊的人湧上來,拚命往回堵人。
胡翻譯:哎喲喲,這可怎麼辦?出不去了。
魯斌:別慌,跟我來。
魯斌帶著胡翻譯,從旁邊的一個過道,溜到了側門,剛一推開側門,就被幾名保安大隊的人在外麵給攔住了,保安隊的人認得胡翻譯。
保安隊的士兵:是胡翻譯啊,裏麵怎麼回事?
胡翻譯:嗨,裏麵有幾個家夥喝多了,和皇軍們打起來了,連槍都用上了,哎喲慘不忍睹啊,這不,這位皇軍也給打傷了,我得送他去醫院。
保安隊士兵看了看魯斌,魯斌腰板挺直,雙目炯炯,看不出有絲毫傷痛的表現。
保安大隊士兵:他……也受傷了?
胡翻譯回過頭看了看魯斌,忙伸過手去攙扶他,並暗暗在他肚子上狠捶了一下,魯斌的腰一下子彎了下來。
胡翻譯:哎呀,看看人家皇軍這體格,這意誌,受了這麼重的傷也顯得跟沒事似的。太讓人敬佩了。
保安大隊士兵:是,是啊,真的跟沒事似的。
胡翻譯搖搖頭(悄聲):唉,受了內傷,恐怕活不多久了。
保安大隊士兵:是嗎?那,那趕快送醫院吧。
胡翻譯:對對,趕快走。
胡翻譯攙著魯斌走出側門,向一個街口處跑去。
38、街口,外,夜
鄒誌傑和他的分隊正在某街口把守,
賈才秀:裏麵這麼亂,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該不是剛才那個大個子攪的吧。
錢大貫:我懷疑那個大個子是小偷,說不定是偷了東西被人發現了呢。
這時,胡翻譯和魯斌慌慌張張跑來。鄒誌傑三人一愣。
鄒誌傑:胡翻譯,你這是……在練跑步呐?
胡翻譯:跑步?我這深更半夜的像在練跑步嗎。哎?你們不是在裏麵嗎,怎麼跑這兒了?
鄒誌傑:啊……,皇軍們有些感冒,怕傳染我們,所以讓我們出來了。
胡翻譯:感冒?就一個感冒,也沒那麼嚴重吧,
鄒誌傑:噯——,聽說是那種超強無比、人見人怕的無敵病毒——禽流感。
鄒誌傑把頭探到魯斌低垂的帽沿底下,向上看去,魯斌的眼中寒光一閃,把鄒誌傑激得渾身一顫,急忙跳在一旁。
鄒誌傑:哎呀?這位皇軍病的不輕啊,想必是去醫院吧?
胡翻譯:對,對,他就是去醫院的,他就得了那個禽流感。
鄒誌傑:那還不快走。
賈才秀:傑哥,這是怎麼回事?胡翻譯怎麼和大個子搭在一齊了?
錢大貫:一定是大個子偷東西,胡翻譯做內應,然後兩人分贓。
鄒誌傑:不管怎麼樣,和日本人作對的,咱們就幫他。
保安大隊長帶著人匆匆趕來。
保安隊長:看到胡翻譯了?
鄒誌傑:看到了。
保安隊長:還有個穿皇軍製服的大個子?
鄒誌傑:也看到了。
保安隊長:為什麼不抓住他們?
鄒誌傑:為什麼要抓他們?
保安隊長:嗨,胡翻譯原來是內奸,那個大個子就是皇軍正在通緝的中共要犯。
鄒誌傑:要犯?原來他就是那位中共要犯呀?
保安隊長:是啊——,他們往哪個方向去了?
鄒誌傑隨手一指:好像往那個方向去了。
賈才秀:不對,應該是那個方向。
錢大貫:哪裏,是那邊才對。
保安隊長:分頭去追,快。
39、一組胡同裏的鏡頭,外,夜
鄒誌傑三人挎著槍,在胡同裏慢慢地走著。
鄒誌傑:噯,你們說,他們倆會跑哪兒去?
賈才秀:一定是先找個地方藏起來了,說不定就藏在哪棵樹後麵。
鄒誌傑:傻,就這樣幹等到天亮,讓人看清楚了再抓啊。
錢大貫:會不會跑進日本人的軍營裏了,不是說,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嗎。
鄒誌傑:哇,這麼高的謀略,也許他們還不會用呢。
當三個人走到一處二層小樓底下時,突然,迎麵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魯斌和胡翻譯。雙方打了個照麵都愣住了。
鄒誌傑急忙指了指天空:看呐——。
三個人一起抬頭看著天空。
鄒誌傑:啊!今天的月色多美啊,大貫,值此美景,何不高歌一曲呢?
錢大貫:謝謝,謝謝,下麵我獻給大家的是一首新歌,(唱)半個月亮爬上來,咿啦啦爬上來,照著我的姑娘梳妝台,咿啦啦梳妝台,請你把那紗窗快打開,咿啦啦快打開,咿啦啦快打開,再把你那玫瑰摘一朵,輕輕的扔下來,再把你那玫瑰摘一朵,輕輕的扔下來……”
忽聽二樓上麵有個女人大叫(畫外):吵死了,半夜三更的讓不讓人睡覺了——。
隨即,樓上的窗戶打開了,一個栽著玫瑰的花盆砸落下來,正好砸在錢大貫的頭頂上,盆碎土落,棵玫瑰掉在錢大貫的手上。
錢大貫(呆呆地):扔下來了。
胡翻譯和魯斌正小心翼翼地從他們身邊跑過去。看到眼前這一幕,胡翻譯伸過手,同情地拍了拍錢大貫的肩膀。
胡翻譯(衝著樓上喊):死八婆,叫你輕輕地扔,怎麼這麼用力,想砸死人啊。
魯斌急忙拉著胡翻譯跑開了。
望著胡翻譯他們的背景,鄒誌傑搖了搖頭。
錢大貫:是不是選錯歌了,要不,換一首?
鄒誌傑和賈才秀“啊——?”地一聲,急忙跳離距錢大貫很遠的地方。
鄒誌傑三人邊聊邊走。
錢大貫:傑哥,這倆人也怪可憐的,深更半夜的,覺也撈不著睡,就這麼讓人攆著到處跑。
鄒誌傑:大貫啊,我發現你越來越富有同情心了,要不你收留他們。
錢大貫:我收留?我收留往哪擱?
忽然,身後傳來了腳步聲,三個人轉頭看去,是胡翻譯和魯斌慌慌張張地從後麵跑來。
鄒誌傑急忙一指一戶人家的大門。
鄒誌傑:快看,這幅對聯,哎呀,你看人家寫的這筆字,那真是……,秀才,你來點評一下。
賈才秀:是啊,這字,從這筆勢來看,猶走龍蛇,天機一片,遒勁有力,體勢凜肅,有風神飄逸之態,又鸞舞蛇驚之姿,呈崩雪墜石之勢,臨清風明月之地,乾坤朗朗,複逢電疾雨驟,神驚鬼憂,真可謂萬象千情,變幻莫測,好字,好字,千古難逢呀!
胡翻譯正在和他們錯身,聽到這裏,不禁停下來,看了看那副對聯。
胡翻譯:就那筆破字,有那麼誇張嗎?
魯斌急忙拉著他走開了。
鄒誌傑(對賈才秀):這字真的很糟糕嗎?
賈才秀:不能這麼形容,這字……簡直就是不堪入目。
這時大門開了,蹣跚地走出一名拄著拐棍的老頭。
老頭(喊):這是誰在說我寫的字糟糕啊?
三個人“啊——?“地一聲,不約而同地都倒退了一步。
老頭(大怒):是誰說我的字不堪入目啊?
鄒誌傑:哎呀,好強的自尊心呀。
老頭用拐棍點著三個人:就是你們這三個兔崽子吧,看老夫怎麼收拾你們。大虎、二虎、三虎,出來——。
說罷,從老頭的身後竄出三條張著血盆大口的狗。
三個人“媽呀”一聲,撒腳就跑。
鄒誌傑三人依然順著小胡同走著。
賈才秀:這倆人像沒頭的蒼蠅似的,能跑哪去?
鄒誌傑(沒精打彩地):我敢保證,他們準會回來。
果然,迎麵又跑來了魯斌和胡翻譯。
鄒誌傑:哎呀,哎呀呀,我這怎麼突然肩膀痛了,大貫,來,來,給我捏捏。
胡翻譯和魯斌喘著粗氣,踉踉蹌蹌地停在三人旁邊。
胡翻譯:鄒……鄒誌……傑。
鄒誌傑:哎呀,哎呀,這麼漆黑的夜晚,伸手不見五指,是誰在呼喚我?我怎麼什麼都看不見?
胡翻譯:好了,別……別打哈哈了,鄒誌傑。
鄒誌傑:喲,這不是胡翻譯嗎?你這是剛從醫院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