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地一下,李欣掀開被子從床上猛地坐起來,冷汗順著額頭慢慢的滑下,窗外尚未日出,房坡下的牛羊哞哞咩咩的叫喚,一切正常。李欣掀開腿上的體能短褲,紗布已經漸漸的變成了黑色,今天必須采取一些措施去鎮上找藥了,自從上一次直升機墜毀,李欣的傷口一直都默默的隱藏著。教授睜開眼睛起身,李欣趕緊蓋住傷口。
“李欣?那是什麼?”教授眼尖,這點小動作瞞不過去,況且李欣一臉心虛的表情。
“告訴我那是咬傷還是別的什麼?”教授直視李欣的眼睛。
李欣倒吸一口涼氣道:“好吧那是那天直升機墜毀時候留下的傷口,這幾天我一直隻是用水洗,沒有上藥,不過現在看樣子已經感染了,我需要青黴素消炎,要是能有雲南白藥就更好了,還有我可能需要破傷風疫苗。”
教授瞪大了眼睛:“你有沒有搞錯?多少天了?”
李欣苦笑:“32天。”
“不行,你必須要用藥,要不然你會死。”教授說道。
“我知道,昨天晚上我都已經開始做一些莫名奇妙的夢了!我夢見自己執行任務的時候翻到了自己的屍體。”李欣使勁撓了撓後腦勺,這種感覺前所未有,同一般的發燒不一樣。
早飯過後,昂薩爾牽出馬,李欣把槍背在背上以防萬一,教授手裏什麼也沒有帶,昂薩爾腰上別著一把斧子,檢查了門閂之後,三個人騎馬離開了院子。
薩爾布拉克鎮上隻有一所鎮衛生院,雖然有15所村衛生室但是這些衛生室一般隻具備治療感冒發燒拉肚子的能力。昂薩爾從沒有去過大醫院,在昂薩爾的記憶當中,鎮衛生院已經是很好的醫院了,在他看來醫院隻不過是一個想盡一切辦法從死人身上套前的地方。
馬蹄聲出現在拐角,薩爾布拉克鎮衛生院是一棟五層的凹字樓梯,鐵柵欄環繞,人們已經離開這座小鎮一個多月的時間了,醫院裏麵能夠轉移的X光機等等都被搬走了,現在這裏就和無人看管的大藥房一樣。
教授率先下馬,轉身扶李欣,昂薩爾把馬拴在柵欄上,然後從腰上取下斧子,按道理說這裏是安全的。李欣不放心的說道:“注意打頭,打身上的其他地方沒用。”
昂薩爾看上去胸有成竹的樣子,盡管自己一次活死人都沒有見過,但是在昂薩爾眼裏自己強壯的身體就是自己的本錢,當教授問昂薩爾盤尼西林是什麼的時候,昂薩爾瞪著眼睛看著教授,教授倒吸一口涼氣,這裏的醫療條件真的是差的可怕。
衛生院的玻璃門上著鎖,教授看李一眼李欣,李欣剛要開口說上一句:找鑰匙。隻聽啪啦一聲響,門已經被昂薩爾一膀子撞開了,昂薩爾回頭看了一眼瞪大眼睛的教授和李欣問道:“怎麼了?走啊。”
醫院裏安靜的嚇人,走廊裏的燈都是熄滅的,地上散落著撤離的時候留下的病例、收據、報紙和一些不明藥片,兩隻輪椅歪倒在樓梯上,藍色的牆壁上有幾個已經幹涸的血掌印,玻璃門是關著的,門縫上夾了一件血跡斑斑的白大褂。教授和昂薩爾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李欣頭上逼出一串冷汗。昂薩爾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所聽到的關於外界發生了什麼都隻是停留在言語上麵,真正發生的事情昂薩爾是一次都沒有見到過的。
李欣從地上撿起一隻不鏽鋼的拐杖,在樓梯扶手上一下一下地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