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樹林裏看得熱血沸騰,遠處卻傳來許多警笛聲,這聲音一響,就好似比武結束或電影散場,雙方迅速開始撤離,一場群架就這樣結束了。
正所謂不打不相識,加之冤家宜解不宜結。後來,王超和樊冰拜把子稱兄道弟,上海路和研究所從此強強聯合,有人出去惹禍的時候,報名號都是連著喊的:我是上海路研究所的,你敢打我?
群毆事件之後,我就小學畢業了。
我上初中的時候,搬了三次家,第一次是市中心的筒子樓,第二次是市西邊的研究所兩室一廳,第三次是父親進入後來叫公務員單位的居民小高層六樓,沒電梯天天鍛煉身體。我還掐表算過自己最快43秒從一樓爬到六樓,下樓速度其實也差不多,稍微快幾秒。
本來我滿心歡喜地以為自己可以跟大多數同班娃一起去讀師大附中,由於我親愛的偉大的父母親非把我的戶口遷移到了姑父家,結果按照劃片讀初中的規定,我光榮地進入了一所牛逼到一塌糊塗且編號為二十八的市重點中學。
五歲,因為科研所輕化工的分家,我感覺被孤立了。
七歲,上小學,命中率萬分之一的分班幾率出現,科研所十多個跟我一起上小學的娃都分到了(3)班,就我一個人在(2)班,真夠二,我又感覺被孤立了。
十二歲,秦母三遷,讓我上了一個牛逼中學,我再次進入陌生環境,一九八三年的二十八中的初一(5)班,我一個娃都不認識,我再次感覺被孤立了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悲劇再三顯現。我真的無法忍住不想這八九,我又要喊一嗓子:上天對我不公啊!!!
我特別不喜歡自己被空降到完全陌生的環境裏,不過還好,在初中歲月裏,我逐漸擁有了抗孤獨的“特異功能”,我還認識了李航、葉瑩、何小文、陸飛,他們至今仍然是我好朋友。
李航,男,一對眯縫眼躲在他的近視眼鏡之後,這個小白臉還是個短跑冠軍,學習尖子,胸中能藏山川之險之人,他就是光環男,一道光環彌留在他頭頂,他就是初一(5)班班長。班長這種一級棒的重要職位,在我有生之年裏,隻榮幸地在幼兒園時代裏享受過,因為班長生病,因為自己的毛遂自薦而臨時擔任了一天。李航年年都是三好學生,對於我來說三好學生獎狀屬於稀罕物,我隻能到李航家的牆上去瞻仰一二,我這輩子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小學四、五年級的兩屆《雷鋒獎》獎狀。
葉瑩,外號葉子,是我們班,是我們二十八中,是我們地球上最漂亮的女孩,她就是我、李航、何小文,陸飛等所有的男生所向往的女生女主角女一號或女神。
她有著烏黑靚麗的一頭長發,她的眼睛好似一汪泉水,清澈透底,毫無雜質。她細高挑身材,(這可能是女生先發育的結果,她比我們都高)我們天天上學就像看到一尊不能褻瀆的神一樣,我們天天看著她笑,我們天天聽著她那溫柔而又帶有日本漫畫配音加港台女歌星甜美之聲,她生氣的樣子也讓我們感覺是在撒嬌,她要是撒嬌,那我們都得全部醉倒,她是班裏學習委員,她更是光環女,不過她的光環比李航的大多了。李航頂多是起夜的壁燈級別,而葉瑩的光環,可以照耀整個大地,而我,連螢火蟲的光亮都沒有,我隻是個76,因為我經常考試考這個分數,我的學習成績隻有數學不錯,語文及格,其他一塌糊塗,在二十八中的學習生涯裏,班主任一直認為我就是個學渣。
命中注定我會成為焦點,即使不是正義正氣正能量的焦點,也是“傑出”貶義的負能量“澆點”。
初一上了半個學期之後,我可愛的女班主任姓梁,梁老師可謂用心良苦苦口婆心,她為了製止我的多動症和課堂講話這倆壞毛病,想出來一個奇招,她舉行全班無記名投票,讓同學們投票選舉出“誰是最課愛的人”——誰是最愛在課堂上不認真聽講且總是跟同學講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