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佑緊緊擁抱了一下張媽,眼睛裏的光,因為張媽的出現才沒有繼續流逝。
他望著張媽,從口袋裏掏出一瓶眼藥水:“回來的路上,藥店裏臨時買的。你別為我擔心了,我會過得很好的。等我安頓好自己,把你接出去,帶你去旅遊,各地看一看。”
張媽淚水流得更洶湧了:“我等著你!”
王承佑將玉手鐲給張媽戴上:“這個你留著,剩下我的,我留著。”
張媽頭搖著頭,抵在王承佑寬闊的胸口,不出話來。
兩後,臻園收到一個快遞包裹,收件人寫著“王宸”。王宸打開一看,是各種銀行卡。卡上很認真第寫著密碼和餘額。
王宸像接了燙手山芋:這個不知道給老子台階下的次子,居然真的將各種卡寄還給了他。裏麵包含爺爺贈送給他的基金憑證!
又一,臻園收到一個更大的包裹。收件人依然是“王宸”。
王宸不允許任何人打開。將這個碩大無比的包裹封存到地下室,特別叮囑,尤其要嚴防夫人米芝接觸。不用打開,他就知道,那是次子寄回的是衣服和學校生活用品。
他就是知道怎麼讓他老子傷心!
王宸咬住牙,決定一戰到底,看他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以為米芝會發了瘋地跟他鬧,哪知,這一次,米芝意外地平靜。也許有點過於平靜了,當他出門的時候,她躺在床上,還沒有睡醒。當他下班到家的時候,她躺在床上,早已入睡。
張媽始終紅著眼,他一對視上張媽的眼睛,就忍不住內心發虛。
算了,他就假當一切正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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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著張媽給的幾百塊現金,王承佑乘長途車到上海,再坐地鐵周轉到自己的學校。
沒有人知道在過去的半裏發生了什麼。直到他將家裏送來的衣服又打包送回去,將很高級的定製床墊也快遞回去,鋪上幾十塊錢買來的棉花毯,臭魚他們才推測,這家夥跟家裏決裂了。
屋漏偏逢連綿雨,王承佑感冒了。
幾年不曾感冒的他,這一次,病來如山倒。燒發到人直夢話。
“莫顏。莫顏。”
臭魚側耳傾聽:“屋簷?”
鄭曙光例行串門照料王承佑,聽見王承佑在什麼,一膀子撞開臭魚他們,將耳朵貼在王承佑嘴巴上。
“莫顏。莫顏。”
鄭曙光歎了一口氣,獨自出了王承佑寢室。
找到一個背人的地方,他打電話給莫顏。
“鄭曙光?”
“莫顏,他生病了。”
“……”
“迷迷糊糊,已經燒了了。”
“……”
“一直喊你的名字。你過來看看他,好不好?”
“……”
“他跟家裏鬧崩了,現在已經身無分文。”
“……”
“就當是可憐他,你過來,給他點希望吧。”
莫顏想高傲一把,想冷漠地一句“有病找醫生”,可她什麼都不出,隻呆愣愣地感到內心一陣陣揪痛。
“藥也喂了不少,一點不見好轉。我琢磨著,他這是心病。真的,太慘了。都沒見過這樣奄奄一息的人。你要是不來,我隻要把他送醫院急診了。我隻怕,他現在連急診救護車的錢也付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