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周心妍她們照樣一起出去打籃球,林卓越果真不再來了。
一連過了三四天,蘇白鬱悶地把球扔到一邊,嘟囔道,不玩了,天天打,沒勁兒!
心妍看著蘇白失落的樣子,說:“好吧,我也想著呢,天天這樣玩,確實沒什麼意思。”
素婭說:“咱們要不算了,打這籃球說是為長高減肥,我沒見瘦,肌肉倒是長了些。”說著摸了摸手臂上小有規模的肌肉。
如蘋沒意見,說:“算了,有興致了再來,我早預言了吧,都是不怎麼運動的主兒,堅持不了多久的。”
周日下午,如蘋去市區辦事,蘇白出去找朋友玩了,素婭和心妍一起去了圖書館。
出了圖書館,夏天通知心妍說,阮羽翔第二天上午會到音樂係。
可是,心妍第二天有專業課,這專業課可不能落下啊,心裏不免遺憾。
剛掛上電話,蘇白又打電話來了:“小心眼兒,你現在在哪呢?”
“剛和素素從圖書館出來,我們要回宿舍了。”
“別回宿舍了,看了一下午書,又回窩裏去?那多沒勁哪!我在遠飛溜冰場,你們也來吧?有哥們兒請客呢。人嫌不夠熱鬧,我就拉你們一起來湊湊。”
“怎麼跑到那麼遠去玩啊?”
“這還叫遠啊?這麼著,我單車鑰匙在書架上的那個儲物抽屜裏。你們倆騎車過來。”
心妍想,也該放鬆放鬆了,問素婭去不去,她同意了。於是,答應了蘇白。
“好,那你們快點來啊。”電話那頭傳來有人摔倒的聲音,接著是一陣哄笑聲。
回到宿舍,素婭接到如蘋的電話,說是回來的半道兒上錢包讓人給偷了,讓素婭去接她回來。心妍隻能自己一個人去了。
周心妍獨自騎上了單車。
此時已是黃昏時分,夕陽卻很明媚。十月的風不暖不涼,令人愜意。在這個交叉的季節,校園主幹道兩邊的樹,已經有些樹葉開始泛黃,卻並不失美麗,微風中、夕陽下,樹影搖曳。樹下有閑開自落的花兒、樹上有遼闊高遠的天空,一種來自大自然的感動湧上心頭。
心妍感覺自己的心,就像是一片快樂的羽毛,輕輕揚起。
她竟忘了自己是在騎車,她仰起頭,閉上眼睛,接受著餘暉的沐浴,任習習而來的風吹散長發,裙角輕揚,不禁哼唱了起那首熟悉的歌——《聽海》。
“細雨如絲,靜靜地 敲打著我的心房,莫不是,誰的眼淚在飛?丁香花叢,梧桐樹下,空結雨中愁……”
突然,心妍聽到前方傳來很清亮的男聲:“哎,同學,小心啊!”
心妍一驚,完了,要撞到人了?
她趕緊睜開眼,刹車。可是,由於車速偏快,這麼一個緊急刹車,自行車出於慣性作用向一邊倒去,心妍還沒反應過來,已經連人帶車跌倒了。腳下傳來一陣痛。
這時,一隻寬大的手伸了過來,心妍下意識地遞出了手去接。
她沿著手看了過去。先是比小提琴家還要好看的修長的手指,然後是清瘦骨幹的手腕,再接著是垂在胸前的玉掛墜,最後看到的是一張映襯在暮色下,沉靜而又英俊的臉龐,有著分明的棱角。
看到這張臉,她愣了,心,“咚咚”、“咚咚”強有力的跳動著。
畫麵定格於此時:一個跌倒了的女孩兒抬頭仰望著一個彎身要拉她站起來的男人,在明媚的夕陽餘暉下,他就像是太陽神送來的偉岸的神子,陽剛、英氣而祥和,這個男子雖然就在眼前,卻又讓她感覺到一種難以名狀的縹緲。
整個畫麵呈現出溫馨而安靜的姿態,這,成為了心妍此後永恒的回憶。
他看到她發怔的樣子,笑了,問:“看樣子,你不打算爬起來了?”
心妍回過神,忙使了下勁兒,站了起來,說:“對不起。剛才沒撞著您吧?”
他微笑,說:“沒有。你這小姑娘,騎車怎麼也這麼不專心呢?還好是在學校,要是在大馬路上,出了事兒可怎麼辦啊?”
心妍尷尬地笑了,說:“不好意思,下回注意。沒撞著您就好。”
“你還打算下回也閉著眼睛騎單車啊?”他開玩笑地說道。
心妍摸了摸腦袋瓜,更覺得尷尬了。
他爽朗地笑了,那笑容,清朗得像是和煦的春風,令人享受。隻聽見他柔聲問:“怎麼樣?摔疼了嗎?”
心妍這才緩過神來,哦,沒撞到他,摔的是自己。她應道:“還好,一點點疼而已。”說著,她就要去推車子,可是剛挪動步子,就覺得揪心的疼,原來膝蓋已經摔破了,正在流血,心妍皺了皺眉頭。
他看在眼裏,搶先去扶了單車,說:“連步子都邁不開了,還說不疼,來,坐在後座上,你們校醫院在哪?我送你過去。”
她不好意思地笑著說:“謝謝,不用了。我自己去吧。”
“小姑娘怎麼這麼愛逞強啊?摔得這麼厲害,還不聽大人話啊?”像是大哥哥責備妹妹不聽話的語氣。
心妍嘟囔了句,你也不大啊,怎麼盡拿我當小孩兒?
不過,想到自己去校醫院還真不行,好長一段路呢。她跟他指了方向,然後坐上車後座,說,那,麻煩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