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章 2017年前後:朝鮮半島劇變?(5)(2 / 3)

“很簡單,這麼多人,你讓他們每天不上班來訓練,那誰支付他們工資?”歐洲人的回答很直白。

確實也是一個很直白的道理。難怪,隨著市場經濟的日益發展,像這類的大型歌舞體操,在今天的中國也越來越難看到了。

然而,這也正是“阿裏郎”藝術節吸引人的地方。世界各國的人們,仿佛就像追尋著一個即將絕跡的事物,對“阿裏郎”藝術節及其表演充滿了好奇和向往。

但對我們來說,這卻是接近、走近朝鮮的極好機會。

說來可能有人不信,我們的節目要邀請美國政府官員易如反掌,但對近在咫尺、甚至與中國還有意識形態淵源的朝鮮,卻一直難以靠攏。如果不是那樣,就不會有前麵描述的我與李玉珍的交往了——那目的也是為了要打開通往這個國家的一扇門。

但有了朝鮮駐港機構的邀請,我們進入朝鮮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了。2007年4月,我們首次進入朝鮮。雖然此次朝鮮之行本身乏善可陳,因為嚴密的“保護”之下,我們幾乎不可能獲得近距離獲得真實新聞的任何機會。但那畢竟是我們第一次進入這個鐵幕後的神秘國家,我們必須用心敲開這個國家的“心靈之窗”。

所謂敲開這個國家的“心靈之窗”,就是在獲得其充分信任的情況下,逐步將其引導上與國際社會良性互動的平台。

當我這樣娓娓道來的時候,您也許覺得我們做得很輕鬆,但落實在具體的日常細節中,不但我們自己,甚至就連我們的觀眾都會產生很大的困惑。

如前所述,2007年4月,我首次進入朝鮮。短短的一個星期,沒有見到一個真實的朝鮮。我們的所見所聞,都是經過特別篩選的;我們的所吃所住,都是當時的朝鮮接待外國記者中最高規格的。

但我和同事還是試圖挖掘一個真實、率真的朝鮮。

我們的朝鮮陪同一行兩人,流利的中文,友好的態度,專業的服務都無可挑剔。在平壤一個政治旅遊景點,朝鮮導遊的英語居然還帶有倫敦口音。一問之下才知,她沒有去過英國,一口倫敦英語都是在平壤學會的。

但我還是想探尋他們真實的內心世界。

“我們不可能學習中國的改革開放,”朝鮮同誌直截了當地告訴我們,“你們1978年開始改革開放時,已經與美國和日本改善了關係,所以你們可以放心打開國門。而我們的周圍都是敵人,若打開國門,自己還沒出去,敵人就已經進來了。”

說得似乎有道理,但仔細想想卻又似是而非。

平壤的秩序良好,這是我們有目共睹的事實。我的同事丟失了隨身所帶的5000歐元的現金,幾個小時後居然還能安然找回,這也是我們親身經曆的事情。回來後,我將這一經曆告訴韓國朋友,他驚歎:“這事在韓國不可能發生。”

“他們不需要錢,那裏不是市場經濟,錢對他們沒有意義。”一位香港朋友聽後這樣說。我迄今依然認為,這是一種偏見,至少是誤解。

我們的朝鮮陪同可能身懷特殊使命,但他們的樸實和真誠,我們卻能感受到。而這種樸實和真誠,我們在很多地方都已久違了。

離開平壤前的那天晚上,我和同事開了紅酒,與我們的朝鮮陪同暢懷豪飲,直到淩晨4點。那一晚,大家都覺得依依不舍,也都掏了心窩子。我忽然覺得,他們對世界其實很了解,完全不像我們以前想象的那樣封閉,他們不是不願為,隻是不能為而已。

一樣的聰明人,一樣的明白人,隻是大家身處不同的環境而已。

離開平壤的那天,為我們送行的朝鮮同誌隔著機場的玻璃,向我們揮手告別。我忽然有種莫名的傷感,隻是過了許久也不知道,傷感究竟來自何處……

薑昆對我的批評,點到要害

2010年4月的一天,我在雲南大理主持一個論壇,其中的一位嘉賓是中國著名相聲演員薑昆。

薑昆不但相聲說得好,而且提出的問題也很尖銳和一針見血:“震海,我很欣賞你的節目,但就是有一點,我們周圍的朋友對你都不理解,甚至還有點意見:你為什麼有一陣那麼熱衷幫朝鮮說話?”

薑昆的問題,讓我一時覺得不知從何說起。但我必須承認,他的問題觸到了問題的本質。

確實,在有一段時間內,我在節目中比較多地幫朝鮮解釋一些事情,似乎給人一種幫朝鮮說話的感覺。比如,我在各種節目的評論中,嚐試站在朝鮮的角度來思考問題,比如他們麵對美國封鎖下的心態,以及目前所出台的那些在我們看來似乎不太理性的策略等。

“如果我們處於那樣的環境下,我們又會怎麼做?”我經常這樣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