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片黑色,耳邊響起水滴的聲音。
在這廢墟一般的大樓中,這聲音就像魔鬼的呢喃,引誘著人一步步循聲走向更加漆黑的深處。
恐懼,就像一頭隱藏在黑暗中的巨獸,時不時的提醒你前麵有危險、然後回過頭看去,依然是濃重的、仿佛要將人吸入吞噬的黑暗。
寧曦感覺自己的感官快要麻木了。
從她進入這間訓練室之後,隻有在吃飯和方便的時候,可以離開座位,其餘時間,就連睡覺都是待在位置上。
而且隻要待在位置上,頭上就得帶上那種儀器。
雖然明知道是訓練,但是這間房的設計太逼真,寧曦在沙漠、戈壁、草原、雨林等等環境時,房間裏的溫度和濕度就會變換。
在沙漠那天時,溫度變化達到了40度,她體驗了酷暑和晚上的寒冷,然後毫不意外的感冒了。
就算感冒,也得繼續訓練,按照教官的說法,能進來這間訓練室的人少之又少,別不珍惜,現在受點苦,好過懵懵懂懂的麵臨真正的陌生環境時無所適從。
寧曦能有什麼辦法?抗纛議訓練太艱苦?教官根本不理睬你。
關在這裏的時間過得非常漫長,時間感也變得模糊,當寧曦對各種環境以及適應了之後,教官開始調出一些能引起人恐懼的畫麵。
殘肢遍地的戰場、空襲過後的城市、血腥野蠻的部落……但這些對寧曦來說,都抵不過一個人在黑暗中的恐懼感。
普通的黑暗她不怕,她怕那種萬籟俱寂、死氣沉沉、沒有一個活人的黑暗,這種心理某些意義上可以歸為孤獨恐懼症。
但寧曦埋藏得很深,她雖然此時身體疲憊,精神狀態也憔悴,但總歸堅持到了訓練結束。
眼鏡上校進來找寧曦的時候,她看起來很累。
“怎麼樣,你還好吧?”眼鏡上校遞過去一個牛皮紙信封。
寧曦揉了揉眼睛,拆開信封,裏麵是幾頁資料。
關於她的這次任務身份的資料。
寧曦看了一遍,裝回了信封裏,遞了回去。
眼鏡上校眯著眼結果牛皮信封,突然問道:“姓名年齡學曆。”
“趙曉曦,23歲,外經貿大在職EMBA二年級,本地人,父親趙長寧是國開行某處處長、母親淩萍是外經貿大外語係副院長,獨生女。”寧曦懶洋洋的將這些資料背了出來,語速雖然慢,但一點兒沒有遲疑。
“個人經曆。”
寧曦瞥了他一眼,慢吞吞的將從幼兒園開始的經曆複述了一遍。
一個字不差。
眼鏡上校點點頭,將資料袋收好,說道:“各種身份和學曆的證件我會盡快拿給你,這幾天你好好休息,打理一下頭發,你需要做出一副優秀學生的模樣去應聘。”
“……知道了。”自己這發型真是招誰惹誰了,誰都看這發型很不順眼。
好在目前的長度已經可以修剪成比較女性化的短發,看起來不太像軍人。
“還有,服裝你要注意,職業裝要準備幾套。”眼鏡上校有些擔憂的說道:“你別的我不擔心,我就擔心你的社會經驗不夠豐富,因為你一直待在學校和軍營。”
寧曦白了他一眼,問道:“報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