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的夜晚氣溫很低,此時已經深秋,一陣山風吹過,樹林裏就傳來一陣撲簌簌的響聲。
落葉打著旋兒被帶到地上,一派靜謐蕭索的氣氛。
寧曦坐在營帳前,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並不是怕黑,而是……怕一個人呆著。
之前並沒有這樣的感受,她在集體生活中獨來獨往,就算是孤獨的,但畢竟是在集體中。
此時她一個人坐在黑夜的樹林邊緣,聽著遠處山坳中的風聲、近處樹林裏的沙沙聲,總覺得渾身不舒服。
她挪了挪方位,背對著溫寒進去的營帳,知道溫寒在後麵,她心裏才稍微安心一些,不然總是扭頭查看身後的黑暗,搞得自己緊張兮兮。
溫寒睡得不沉,寧曦在外麵一動,他就睜開了眼睛,透過帳篷門口特意留下的縫隙,他看到寧曦挪了挪窩,背對著自己,手裏不停的在拆裝槍械。
他看得出寧曦心裏的不安。
下連隊之前,她的性格還挺跳脫的,下連隊之後,她才算是真正的進入了部隊鍛煉,這也讓她開始知道這條路並不好走,現在接到二部的任務,她心裏也會迷茫和不自信,畢竟,她的經驗幾乎為零。
都說理論要在實踐中檢驗,可是真槍實彈的任務,不會給你犯錯的機會,甚至讓你猶豫的時間都不給你。
除了加緊訓練之外,沒有別的辦法。
看她特意挪到帳篷門外,背靠著帳篷的固定線,溫寒微微蹙了蹙眉——她怕黑?
如果是這樣,就要專門針對這點進行訓練了……
寧曦還不知道自己身後的首長在想法子虐自己,她低著頭反複的拆裝一把手槍,裝到後麵,一邊眯著眼睛打嗬欠都能拆裝好。
動作越來越熟練,寧曦都忘了這把槍拆裝了多少遍,懶得管有沒有一百遍,反正溫寒也沒有在旁邊數著,就當一百遍吧!
她換了一把手槍繼續折騰,手被磨得有些痛,而且好困,重複而單調的動作讓她不停的抬手揉眼睛來保持清醒。
遠處一直躲在黑暗中觀察她的那黑影,被她這單調而重複的動作弄煩了,撤了望遠鏡,轉身下了岩石,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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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慢慢的熄滅,寧曦困得小雞啄米一般的點著頭,手中的槍械還在機械性的反複拆裝。
溫寒起來的時候看到她腦袋一晃一晃的。
“寧曦。”溫寒皺了皺眉,這樣子拆裝槍械的訓練效果肯定不好。
“首長……”寧曦努力的睜著眼,迷迷瞪瞪的看著溫寒在身前蹲下,“這三把槍我都練熟了……”
溫寒看著她手下放著的三把手槍,拿起來全部拆掉,對寧曦說道:“裝好就去睡覺。”
“唔……”寧曦打了個嗬欠,眼睛裏因為困倦擠出了一點眼淚,太困了,今天起了個大早,坐了五六個小時的車,還馬不停蹄的跑了十五公裏負重越野,然後一直拆裝槍械,她早就困得不行,別說坐著了,就是站著都能睡著。
溫寒看她閉著眼伸手摸索零件,突然心思一動,伸出兩根手指將一個部件拿了過來,藏在手心裏。
寧曦實在困得睜不看眼,她裝一把槍找不到零件,幹脆扔在一旁,開始裝另一把,其餘兩把都裝好了,就剩第一把還差一個零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