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無星無月。
寧曦在寒風中跑出一頭薄汗,她看著手上的儀表,離溫寒那個藍點越來越近。
身後一片光禿禿的山,她隱約覺得身後有風響。
可每次回頭,都隻看到一片黑黝黝的山坡。
大概是自己太緊張了,在學校六年、參加集訓下連隊才幾個月,她還沒有單獨一個人在荒山野嶺訓練的經曆。
雖然看著手腕上,代表溫寒的那個藍色小光點會稍微安心,但天黑後,她總覺得自己疑神疑鬼的,好幾次覺得身後有風。
汩汩的小溪聲傳來,趟過這條淺溪,離溫寒就隻有一公裏左右的距離了。
寧曦深一腳淺一腳的走過,繞過山坳,看到了營地裏,溫寒亮起的篝火。
他一個人就裝好了三個小型的帳篷,將車擋住風口,帳篷背靠著岩石,他的身邊放了一個鼓鼓囊囊的單兵背包。
“報告,我回來了。”寧曦從裝備帶上扯四個旗標。
溫寒按下手中的計時器,不出意外的說了三個字——“太慢了。”
寧曦暗暗翻了個白眼,她幾乎是沒有停頓一直在小跑,現在停下來才覺得腳隱隱作痛。
“吃飯吧。”溫寒扔給他一份自熱幹糧,旁邊四方形的折疊桶已經打開,裏麵裝著小溪裏取來的水,篝火上還燒著一壺熱水。
如果不看他麵前防水布上擺著的那一堆槍械,寧曦都覺得他像是帶自己來野營的。
真正的野外訓練,怎麼可能有人為你準備好單兵自熱幹糧?為你搭起營帳、燃起篝火、燒好熱水?
沒直接把你丟到深山老林裏自生自滅,簡直就是真愛了!
就算溫寒已經如此優待她,寧曦還是“得寸進尺”的吐槽了一句“好鹹。”
單兵自熱幹糧裏麵有加熱包,放水就能完成自熱,行軍打仗要的是吃飽,口感是其次,所以味道肯定沒有新鮮做的飯菜那麼可口,但比起中午邊跑邊啃的壓縮餅幹,已經非常美味了。
“……我應該讓你餓上一夜,你就不會覺得鹹了。”溫寒頭也不抬的說道,他專心的整理著槍械。
寧曦脫了濕噠噠的鞋子,光腳踩在石頭上,捧著飯盒一邊吃、一邊看溫寒將那些各種各樣的槍械拆掉又裝起來。
這些槍械寧曦在學校裏都見過,這些都是目前世界上的主流槍械,溫寒為了讓寧曦執行任務時隨便拿著什麼槍都能使用,就申請領來這麼多種類的槍,讓她進行實彈練習。
溫寒將手槍都拆裝了一遍,隨便拿起一把,問道:“認識嗎?”
“伯萊塔。”寧曦一邊扒飯一邊回答。
“這個呢?”溫寒換了一把。
“唔……柯爾特……你別問了,我都認識。”寧曦嘟囔著說。
溫寒抬頭看了她一眼,她臉頰都塞得肉鼓鼓了,黑色的雙眸在篝火的映照下熠熠發光。
“你都認識?”溫寒向她確認。
“咱倆都進學校學過,我還比你多念了幾年,武器裝備學還都是戚政委教的,怎麼可能不認識,他最喜歡帶著學生研究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