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請您隨我來。”阿加停止口中一直在念的經文,朝著孔仁稍稍鞠躬,帶著他們走向那間幽暗的裏屋。
孔仁放下手中的茶杯,站立起身,一旁的少年也緊跟在師父身後,一同向著裏屋走去。
老阿加站在門前,拿出一根白色蠟燭,顫顫巍巍的找到一個破舊打火機,點找了那根蠟燭,推開了那扇破舊的紅漆木門。昏暗的裏屋,隻有老阿加手中那根用的還剩一半的蠟燭,散發著昏暗的殘光。
裏屋兩邊的窗戶都被塑料袋堵住了,並在塑料袋戳了幾個孔,保持著空氣的流動,和一點點光。但現在天接近黑了,隻能靠蠟燭的那點微光照亮。
隻見那髒亂的被子裏,包裹著一個瘦弱的男人,不斷打著哆嗦,口裏念叨著一些詞,看起來有些神經兮兮的。
“多吉,我可憐的多吉,阿加在這裏,不要害怕。”老阿加眼中充斥著淚水,沙啞著嗓子呼喚著自己的孫子。
“啊!雷電,神鼎,別殺我!不要殺我!”那個男人突然暴起,一把推開要靠近他的阿加,就衝出裏屋,逃離這裏。孟行一個健步,側身扶住要摔倒的老阿加。而他回過頭去望著那個叫做多吉的男子時,邋遢師父已經閃身到了大門口。
瘦弱男人瘋了一般往大門外衝,孔仁伸出兩根指頭點在瘦弱男人額頭,赤光一閃,多吉渾身一震,便暈了過去。孔仁站在一旁,皺著眉頭,在思索什麼。
老阿加被孟行扶著從裏屋走出,看見孫子倒在地上,感覺眼前一黑,頭有些犯暈。孟行悄悄運起元力,給老阿加活血通氣,防止她暈過去。
“慈悲的大人,我求求您,救救我的孫子,如果是他犯下什麼罪孽,諸般業障皆加於我身,我就這一個親人了,我不能再失去他了。”老阿加跪在地上,不斷磕頭,苦苦哀求,聲音沙啞。
孔仁麵無表情,隻是淡然的望著跪在地上的老阿加,一語不發。
“師父!”望了師父很久的孟行,終於耐不住性子,開口喊道。“救救那個大哥哥吧,老婆婆就剩這麼一個親人了,救他吧!”孟行眼中淚水在打轉,‘撲通’一聲也跪在地上,聲音顯得十分低沉。
“嗯,起來吧,我又沒說不救他。”孔仁撫了撫額頭,一臉滄桑,似乎想起一些事情。
孟行起身,將老阿加從地上扶起,又攙扶著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老阿加低頭向著少年說謝謝,並念起佛經,以求庇佑少年。
“我剛才,已查過他的周身,他是遭遇了巨大驚嚇,以及邪鬼之氣入體,才造成了如今這副模樣。我得了解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才好醫治。”孔仁若有所思,告知著老阿加,眼前年輕男子的病症。
老阿加眼神一怔,停止了誦經,臉色格外蒼白,顫顫巍巍的握緊胸口那串天珠,似乎憶起十分可怕的事情。“七年前,村子裏來了一群人,他們稱自己是國家考古隊的,在尋找一件在曆史上十分珍貴的古器,需要當地藏族人的幫助。而我的兒子是第一個響應考古隊的征召,還帶上了我的多吉,村子裏還有幾個人也參加了這次行動。”
老阿加說到這裏,停頓了一陣,渾濁的雙眸又流出淚水,她用蒼老的手擦拭了淚水,再次開口:“可是,最後來了一群士兵,隻送回了我滿是鮮血的小孫子,和一筆錢。當我問起其他人的下落,那位長官隻是說了句死了,就走了。”
“當我孫子醒來時,就整天瘋瘋癲癲,不時衝出屋子,四處傷人。村子裏的人便開始說是我兒子帶頭參加這個考古行動,沾染了因果,我們家是災禍的根源。兒媳在這種壓力下,被迫自殺了。就剩下我和多吉,相依為命,為了怕小孫子再次傷人,便隻能把他鎖在家裏。”老人歎了口氣,神色淒苦,雙手合十“求求您,救救我的孫子。”
“嗯,答應你的事,我會做到的。”邋遢師父點了點頭,聲音一頓,“你孫子有時瘋癲後,會說些什麼?”
老阿加想了想,緩緩道:“他經常說著,墨脫,雷電,鼎,別殺他。。我這苦命的孫子。”老婆婆神色又是一愁。
孔仁點了點頭,便不再發話,讓孟行打開藍色帆布包,從裏麵取出一些藥材,讓老阿加帶著少年去煎藥。
老人離開後,孔仁指尖元力顯現,點在多吉的胸口的膻中穴。指尖上移,移至年輕人咽喉,手指一震。一道黑色氣體從多吉口中飄出,頓時間,整間屋子都陰森了很多。
邋遢師父伸出左手,捏住那道陰邪之氣,死氣中閃爍幾縷灰色電芒,他手裏赤曜真焰一閃,陰邪飛灰殆盡。整間屋子不再陰寒,和普通人家一般。
燭光照在年輕人臉上,他眉頭舒展開,不再那麼痛苦,寧靜的沉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