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年齡的增長,朱莉婭的體重在增加、體質在下降。1882年,她搬到裏士滿,在那兒度過了自己的晚年。她雖然多次到舍伍德福雷斯特去看望兒孫,並經常在那裏小住,但她就是不想搬回來。因為每次一回到這個地方,丈夫的身影就在她的腦海裏不停地浮現,勾起了她的刻骨銘心的思念。另外一方麵,她在喬治敦和不少昔日紅透半邊天的人物一塊兒過教徒生活,依然能從他們閑聊的昔日舊事中找到自己當年風光的影子,她覺得和他們回憶這些往事感覺不錯。
1889年,在去舍伍德福雷斯特之前,他們在合作旅館住了幾天,這家旅館就是20年前泰勒逝世的那家旅館。7月10日,朱莉婭在旅館裏得了病。她讓貝比.斯潘塞去請醫生。等這位18歲的姑娘帶著醫生,心急如焚趕回來時,她發現外婆已與世長辭。事情多少有些蹊蹺,朱莉婭去世的房間和27年前泰勒去世的房間隻隔了幾個門。
朱莉婭的遺體也被安葬在乞蒙好萊塢公墓的總統墓地裏,緊挨著丈夫泰勒。墓地附近還有詹姆斯.門羅總統以及其他一些社會賢哲的墓。看來她的規格還是很高的。這樣,九泉之下她也應該滿意了。
瑪麗.林肯
對權利的欲望
瑪麗.托德1818年12月13日生於肯塔基州列克星頓一個富有的銀行家家庭,在7個孩子中,她排行第四。她是一位十分美麗的小姑娘,深受親屬們尤其是母親的喜愛。她是個相當敏感的孩子母親去世時,雖然她隻有6歲,但她在很長一段時間裏卻心情極其憂傷,甚至可以說是痛苦不堪。因而當父親再婚後,她在感情上無法接受那位陌生的女人,與繼母相處得很不好。
瑪麗的父親與繼母又生下了9個孩子,這使她開始對這個大家庭變得冷漠、輕視。或許為了引起父親的注意,隻要一受挫折,她就哭泣不止。同時,她變得更易動怒了,稍不順心,便大發雷霆,以致於親朋好友沒有人不知道她的壞脾氣。瑪麗衝動和暴躁的心態使其性格變得執拗和倔強起來。很小的時候她就學會了用譏諷和挖苦的言辭來疏遠那些對她具有吸引力的人。生活中,她真正感興趣的是華麗的服裝,總是無休止地要那些適合自己穿的衣服,這種嗜好使其一生不得安寧。而她也很早就從父親那裏懂得了權力會帶來特殊利益的道理,並日漸崇尚政治權力。由於當時婦女還不享受選舉權,所以她不可能獲得政治權力。但是她想到,要是她嫁給一個有權有勢的人,結果又該當如何呢?
瑪麗.托德有著一種高傲的、目空一切的氣質,她把自己的優點看得高不可及。,她一直有一種信念:總有一天她要嫁給一位將來要當總統的人物,以彌補因婦女無選舉權而不能進入權力階層的缺憾。
愛就是心跳
1839年的一天,她和繼母吵了一架,一怒之下離開了父親家,到伊利諾斯州的斯普林菲爾德,與已婚的姐姐住在一起。當時,斯普林菲爾德還是個地處邊遠而又肮髒的小城鎮,漫無秩序地向大草原伸展。就是在這裏,她結識了林肯,並上演了一段曲折而浪漫的愛情。
當時林肯31歲,身高六英尺四英寸、手臂修長、肌肉健壯、臂力過人,頗具男子漢的威武氣概。但生性靦腆,走起路來顯得很笨拙。而瑪麗.托德則是位典型的美女——明亮的藍眼睛,長長的眼睫毛,泛著黃銅色光的淺棕色頭發,可愛的麵龐,身材優美,還擁有上帝所能創造的最完美的胳膊和手。她姐夫甚至這樣談起他的小姨子:“瑪麗能使一位主教忘記他的禱詞。”當瑪麗和林肯在一個社交場合初次相見時,30歲的林肯對21歲的妙齡少女說:“我想和您以最糟糕的方式跳個舞。”後來瑪麗揶揄地評論說,他當時的意思肯定是說:“以最最糟糕的方式”。
自從林肯結識了瑪麗小姐以後,便被她磁石般的魅力吸引住了——她是第一個走進他生活圈子裏的潑辣而有才華的女人。當時,林肯已是州議會議員和持有開業證書的律師了。他與瑪麗的姐夫尼尼安.愛德華茲都屬於州議會中的“九個高個子”之一。林肯還曾是幹農活的行家裏手,他做過伐樹開荒、砍燒灌木、劈柵欄木條、拉大鋸、犁、耙、鏟、種、鋤。樣樣精通。他割過莊稼,擠過牛奶,幫鄰居蓋過房子,剝過玉米皮,還殺過豬。由於常常獨自在樹林裏勞動,孤寂的荒野環境養成他孤僻而堅強的性格。來自於社會底層的實踐使他擁有“某種深得人心的魅力和氣派”,使他最終成為美國曆史上“新時代國家統治者的楷模”,而他也因“劈柵欄木條者”的拓荒者形象在當時和以後的年代中享有盛名。
瑪麗.托德感覺到了林肯的這種內在的力量,因而在1840年與林肯訂了婚,她的姐姐和姐夫都竭力反對,說她自暴自棄,說她和林肯出身於不同的階級,不是門當戶對。瑪麗直截了當地說,林肯有前途,是她所遇到的人中最中意的對象。然而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原定次年初舉辦婚禮的日子往後推遲了,直到1842年11月4日才由一位聖公會牧師主持完婚。結婚前幾天,瑪麗才把消息告訴家裏,因而參加婚禮的人很少,隻有幾個親朋好友光臨。他們甚至未向林肯家人發出邀請。
婚後,林肯夫婦共生育了4個兒子,隻有1843年8月出生的長子羅伯.托德.林肯長大成人,南北戰爭時期畢業於哈佛大學,參軍後在格蘭特將軍的部隊裏任職,後任加菲爾德總統的陸軍部長。次子愛德華.貝克.林肯在1850年4歲時夭折於斯普林菲爾德。三子威廉.沃利斯12歲時病死於白宮。幼子托馬斯.林肯是林肯最寵愛的孩子。托馬斯從小熱情活潑,淘氣可愛,他和林肯之間真摯的父子之情使總統在痛苦的戰爭年代得到不少安慰與快樂。林肯被刺身亡時托馬斯年僅12歲,不久隨母去歐洲定居,重返美國之後先其母11年病故。
婚後的拮據生活
新婚燕爾,瑪麗和林肯搬到斯普林菲爾德簡樸的環球旅館一個單人房間居住。顯然,瑪麗對林肯的貧困狀況知之甚少。她對這裏的生活條件極為不滿,也害怕朋友們在背後嘲笑自己,因為這裏每周的食宿費僅有4美元。
長子羅伯特出世後,他們的房間更加擁擠了,居住條件極為不佳。不久,他們不得不花1500美元購買了一套一層半的木結構樓房,好在離市中心隻有幾條街。這樣一來,他們就能像別人那樣生活了,兒子也有塊空地可以玩耍,瑪麗也略感輕鬆了一些。
家務勞動是相當繁重的,接二連三地生孩子使瑪麗感到有些吃不消。以前,她一直生活在富裕家庭,仆人們會把一應雜事搞得井井有條。現在則不同了,她必須靠有限的一點錢去支付一切開支,打掃房間、做飯、洗衣服和看孩子這些事都要她自己動手去幹。她現在發現,當初在學校所學的婚姻知識,現在一點都用不上。有時她甚至想是不是自己來到了另一個世界。但她並未因此而離開林肯。
由於林肯過苦日子過慣了,所以他不太能理解瑪麗的苦衷,也很少幫助她做家務——因為他實在太忙了:他在第八巡回審判區內東奔西走,審理案件,足跡遍及區內的15個縣,全區從斯普林菲爾德起,到印第安納州邊界止,橫向120英裏,縱向160英裏;他時而騎馬,時而乘輕便馬車,奔波在廣闊無垠的大草原的坎坷道路上,有時走一兩小時還不見人煙,如遇到刮風下雨的惡劣天氣則苦不堪言。當然,這一切並不妨礙他喜歡孩子,和他們玩得很開心,但他從不管教孩子,與教子甚嚴的妻子形成鮮明對比。麵對眼前的困難處境,林肯總是竭力避免同妻子發生爭執。一旦形成頂牛局麵,林肯就會出去散步。
艱難的生活使瑪麗變得越來越注重金錢了,她不得不暫時打消買華麗衣服的念頭。伴隨這種緊張的日子,瑪麗得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症,特別害怕暴風雨,而且她兒女心特別重,一旦孩子在視線中消失,她就心驚肉跳,驚恐不安。為此,林肯在律師事務所的_個同事竟把瑪麗描繪成一個半瘋半癲、粗暴凶惡的婦女,以此表明她是林肯生活悲慘的根源。
1846年,林肯參加國會眾議員的選舉並獲得成功。朋友們湊了200美元給林肯作個人競選費用,選舉結束後,他還給他們199美元25美分,說他在競選中僅花了75美分。此時,林肯的年收入在1200~1500美元之間,家境狀況已有所好轉了。
選舉結束後,林肯夫婦商量,把在斯普林菲爾德的私人住宅以年租90美元的價錢租了出去,隻保留閣樓上靠北的一間房儲藏家俱。隨後,林肯偕妻子瑪麗、兒子羅伯特和愛德華去華盛頓上任。他們先到達肯塔基州的列克星敦——瑪麗的娘家會見了親友們,瑪麗.托德得意地把當上了國會議員的丈夫介紹給大家,並在那兒逗留了3個星期。然後林肯一家乘坐馬車和火車又走了一個星期,於1847年12月初趕在任期開始時抵達華盛頓。他們先住在布朗旅館,後又移居斯普裏格夫人的供應膳食的公寓——在這塊地上後來蓋起了國會圖書館。
但瑪麗不喜歡住在首都。幾個月後她和孩子們卷起鋪蓋,返回斯普林菲爾德家中,把林肯一人留在了華盛頓。林肯在結束了他在議會的第一任期後,也返回了斯普林菲爾德,重操律師舊業,舉家團圓了。然而不幸的是,4歲的愛德華突然因病夭折了。這一意外事故給瑪麗的打擊很大,她內心十分痛苦,隻好到她所信奉的基督教長老會第一教堂中去尋求安慰。在追祭兒子的亡靈的同時,她也在默默地為自己祈禱著:主啊,還讓我等多久呢?
“瑪麗,我們當選了!”
隨著林肯收入的不斷增加,隨著他逐漸成為新興的共和黨的要人,在19世紀50年代後期,瑪麗.林肯有時也能夠興高采烈地舉行有二三百人參加的舞會了。她跟著他從拮據窘迫進入了富裕的中產階級的舒適生中。林肯在1859年的財產,包括他的房子、地產、田產和各種票據在內,大約值1.5萬美元或更多一些。更重要的是,他作為一個演說家和思想家的名聲已傳播甚遠。他的名字、他的作風和他的故事在普通人及其孩子中間廣為流傳著:他長得很高,而又瘦骨嶙峋;悠閑自在,可也懶散得出奇;愁容滿麵,皺紋滿麵,不修邊幅;是一個滑稽、古怪而又幽默的人;既不太老朽,也不太激進,更不太保守,是最合適的總統人選。
芝加哥的共和黨大會證實了林肯夫人要成為一位總統的妻子的預言。大會是在1860年6月16日召開的,共和黨的兩個最得人心的人物——紐約州的西華德州長和伊利諾斯州的林肯先生展開了短兵相接的爭奪。從第三輪投票起,林肯開始領先,最後獲得了465張選票中的364票,被宣布為美國總統候選人。在斯普林菲爾德的家中,林肯夫人在焦急地等待著她預言的結果。中午時分,市中心廣場的禮炮聲表明大會已作出了決定,由於期待已久而幾乎喘不過氣來的瑪麗,幾乎不敢去打聽消息。她的丈夫,在那極度激動人心的時刻,並沒有忘記她。他把剛收到的電報裝到衣袋裏,對他辦公室內的朋友們說:“在英格蘭街上有位小婦人對這件事有某種興趣。”然後,他走回家去把喜訊告訴了妻子。瑪麗頓時容光煥發,喜氣洋洋。那個星期五的夜晚肯定是像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刻,因為幾乎沒有哪個女人像她那樣渴望著這個位置,而現在她得到了,她的確是嫁給了“最有希望當總統的人”了。一個銅管樂隊和大批歡呼的人群潮水般地湧到林肯家的前廊,瑪麗多麼希望自己的房子大得可以把外麵的人統統請進屋裏來啊!歡呼聲直到破曉才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