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5年元旦,她在白宮舉辦了她的第一次大型招待會,盛況空前。白宮內從未有過這麼多的人。整個白宮差不多都沸騰了。朱莉婭的卓越組織才能在這次招待會上得到充分地顯示。當然她那統率後宮的強烈欲望也暴露無遺。

她極力地營造“王宮”的氛圍。她規定,總統任何時候在公共場合出現都應由海軍軍樂隊演奏《歡呼領袖》一曲,招待會上賓客進來時應有人通報姓名。她還經常舉行生動的晚會,她總是巧妙地根據各種政治氣候來安排聚會,落落大方地和國內傑出人物交往。她還在華盛頓的上流社會中推廣了新式的輕快的波爾卡舞。

每天滿滿的活動把她搞得筋疲力盡,晚上一挨枕頭就能熟睡。新聞界對她頗有好感,《紐約先驅者報》駐華盛頓記者寫過許多稱道她的文章,儼然她的新聞代理人。紐約的一位音樂家還專門為她譜寫了《朱莉婭圓舞曲》。

泰勒總統為朱莉婭感到驕傲。望著自己的嬌妻,他說他“從未見過如此適應宮廷生活的人”。但也有人認為她太宮廷氣派了,有時她的舉止簡直像端坐在皇位上的女皇。對她的排場,眾說不一。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除了亞曆山大和瑪格麗特之外,朱莉婭的兩個表妹也加入了“皇室”成員的行列,跟著朱莉婭過起了白宮生活。

泰勒的小女兒艾麗斯此時已18歲,又高又胖,其貌不揚。她父親入主白宮的時候,她14歲。她的嫂子普麗西拉曾經短時間地擔任過白宮官方的女主人。在嫂子的庇護下,艾麗斯吸引了比人們預想的要多得多的男人們的注意。她芳齡十幾歲卻長著十分笨重的身體,人們也許可以認為“她之所以那麼有人緣,在某種程度上是由於她父親的地位增加了她的魅力”。

朱莉婭比艾麗斯隻大六歲,朱莉婭並不喜歡她。自從她代替了普麗西拉的職位之後,她迫不及待地將艾麗斯打發走了。理由是艾麗斯必須上寄宿學校接受正規教育。艾麗斯極為苦惱,但她繼承了總統父親的小聰明:給朱麗婭寫了許多非常親切感人的信。加上加德納太太讓朱莉婭給這位姑娘個機會,於是,朱莉婭終於大發慈悲,在社交活動的旺季,她把艾麗斯帶回了華盛頓來。無論艾麗斯怎樣缺少美,朱莉婭都能通過化妝等藝術加工手段加以補償,以使她不至於太遜色。後來兩人還真的成了好朋友。

在這位女主人舉行的第一次白宮舞會上,朱利婭身穿白色緞服、上繡黑色絲絛、佩戴雅致的鑽石首飾。她那高貴豔麗的儀容,使來自哥倫布的俄亥俄州議員目瞪口呆。“噢!”沉默了幾分鍾,或者說是驚呆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後來這位議員才對一位朋友說:“我回去一定把有關她的一切講給大家聽。”似乎在哥倫布乃至俄亥俄州無一人能與朱莉婭相媲美。

離別前的輝煌

當泰勒決定不再尋求連任時,朱莉婭便開始籌備一次盛大的告別舞會,時間定在1845年2月28日,泰勒總統離任前的兩個星期。這個晚會的場麵宏大得令人咋舌。朱莉婭總共邀請了2000名客人。因為在這之前,朱莉婭辦的舞會一直享有盛名,所以最後竟然來了3000位。各界的大人物把白宮擠得水泄不通,有軍界的、政界的、上流社會的。問候與讚美聲不絕於耳。在這次舞會上,蠟燭點了幾千支,餐桌上有許許多多的美味佳肴,有非常充足的白酒和香檳酒。此時此刻,白宮的女主人朱莉婭全身穿著銀白色的刺繡的禮服,格外引人注目。

朱莉婭的最後努力是成功的。約翰.泰勒為此而高興。但群眾意見很大,他們責備舞會辦得太鋪張浪費了。當時輝格黨領袖、奧爾巴尼《晚報》編輯瑟洛.威德狠狠地指責他:“約翰.泰勒,這個可憐、卑劣和被人藐視的低能兒,現在在所有政黨的嘲笑中離開總統寶座,要不是他揮金如土、厚顏無恥,他至少能體麵地度過自己的正式任期,盡管他沒有能力爭取連任。”

但泰勒卻對此置若罔聞、全然不理。因為他再也不必擔心社會輿論和公眾批評會給他的政治前途帶來任何的負麵影響了,正所謂是無官一身輕啊!

隻是,朱莉婭在興奮之餘感到有些遺憾,如此浩蕩的皇家生活就這樣結束了。這對於她來說實在是太短暫了。固然她心裏有太多的不舍,但隨著丈夫任期的結束,她不得不放棄第一夫人這個心愛的角色。從後來的材料中,可以看出朱莉婭當時是怎樣地意猶未盡、戀戀不舍。

朱莉婭在給她母親的信中描述了她丈夫總統任期最後幾天的情況:

告別詞已經講過了——把我牢牢地拴在華盛頓最後的環鏈就此解開了,我真希望您也能耳聞目睹當時那令人難忘的熱烈歡送場麵。讓我想想,我該從哪兒講起.就先從星期六說起吧,盡管我不得不盡量縮短我要說的話。星期六總統批準了得克薩斯協議,為紀念那個時刻,我特意將那支流芳百世的金筆掛在了我的脖子上,現在它仍垂在我的胸前。同一天,我為波爾克伉儷舉辦了一個輝煌的晚會。我身著白緞子服裝,頭戴淺黑色帽子,在整個晚上接待了大批的客人。

星期日,總統出於一時的衝動召開了內閣會議。星期一,一個得克薩斯信使被迅速派出。星期四晚上,塞姆波爾夫人到達。星期一早晨,我們打點好了行裝,威爾金斯夫人和梅森夫人走進我的臥室坐了一會兒,在我梳妝打扮時,她們千方百計地想幫我的忙。下午5點,一小群朋友,女士和先生們,集合在藍廳和我們一一握手道別,並且簇擁著我們離開白宮。在總統和我走進人群時,他們分成兩排,當我們走到房間的另一頭時,他們又圍上來向我致敬。最後,範尼斯將軍要求人們退後,他自己走上前來,代表在華盛頓的眾多夫人、先生們致了告別詞。

這裏保留了當時一位新聞記者對朱莉婭.泰勒在那重大時刻的真實心理感覺的推測:“泰勒夫人顯得極其漂亮,她身著雅致、漂亮的服裝,配有淺黑色的精致的帽子和麵紗。我從未見過比她更加愉快和更感幸福的人了,她的活力似乎已被白宮的高牆束縛得太久了,而現在,她就要奔向曾生育了她的長島那美麗的故鄉大地上去了。”

回歸農莊享受天倫

1845年3月,泰勒夫婦帶著孩子們離開了白宮,回到了弗吉尼亞泰勒家的種植園“舍伍德福雷斯特”。在即將離開白宮之前,朱莉婭和泰勒盡量對白宮的新主人詹姆斯和莎拉.波爾克表示友好並提供幫助。當朱莉婭和泰勒終於把家具和物品全部運回到舍伍德福雷斯特時,他們感到稱心如意。

泰勒離開白宮時,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他這樣說:“1840年,我應召離開我的農場,前來承擔管理公共事務的重任,我當時就有一種預感,等待我的將是一張荊棘之床。現在我終於離開這張使我坐臥不安的床了。”泰勒深信曆史將會正確評判他的功過是非。所以他心安理得的回到了自己的莊園,過起了另一種情調的寧靜的鄉村生活。

這個1200英畝的種植園位於裏士滿以東30英裏,離他的出生地幾英裏,由幾十名奴隸耕作。泰勒在這兒過上了莊園紳士的悠閑生活。偶爾泰勒也試試他的農活。他們經常在家裏接待朋友的來訪。炎熱的夏天,泰勒和朱莉婭則在弗吉尼亞州漢普頓的一所別墅中度過,那裏有他們不少的家產。

開始時,朱莉婭對寧靜的莊園生活有些不適應。她覺得自己仿佛生活在墳地裏一樣,周圍死氣沉沉。她懷念在華盛頓上流社會的大紅大紫的生活,昔日的燈紅酒綠、鋪天蓋地的讚譽和恭維,已一去不複返了。如今冷酷的現實已經開始進入朱莉婭那曾經神話般的生活裏,加上她不斷與繼女們發生矛盾,她的心情簡直糟透了,幾乎一天比一天壞。

瑪格麗特.加德納還沒結婚,泰勒覺得去看望一下瑪格麗特及其他家庭成員,也許能使朱莉婭的情緒好些。於是,他們開始去拜訪一些親友。在看望了他們之後,茱莉婭心情確實好了些,雖然她發現自己在朋友們中已遠遠不如當初住在白宮時那樣受到注意和羨慕了,但時間是治愈創傷的良藥。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朱莉婭的心裏也漸漸平靜下來。憑著她的聰慧,她經常使平靜的莊園生活充滿不少浪漫的氣息。有時,到了晚上,泰勒拉起小提琴,(這可是他的愛好與專長),朱莉婭就用吉他為他伴奏,有時還自己唱起歌,夫妻倆同喜同樂,好不自在。

1846年,朱莉婭第一次懷孕了。當身體慢慢變得無比笨拙的時候,她感到好沮喪。想到以後一個個孩子出生,自己的體形還不知會變成什麼樣子呢!加德納太太告訴朱莉婭說:“你們倆要一個孩子就夠了,因為泰勒還有這麼多孩子。”但朱莉婭不這麼認為,她想有個大家庭。她最終在14年之內共生了7個孩子。為此,泰勒還創造了美國總統之最——子女最多的記錄。

朱莉婭懷孕之前,把哥哥亞曆山大折騰得筋疲力竭。她讓哥哥在紐約給她買衣服、帽子、手套和首飾。而亞曆山大對姐姐從來都是有求必應。隨著孩子的增多,朱莉婭衣服的尺碼也不斷加大。

一連幾年,朱莉婭的孩子幾乎是接二連三地出世。

1846年,戴維,也就是人們通常叫“加迪”的出世,後來被送到華盛頓學院念書,南北戰爭期間加入了聯邦軍隊。

1848年,阿列克斯降生了。他是一個“挺拔、強壯而又精力充沛的孩子”。他一天天長大起來,阿列克斯以他豐富的想象力而出名。約翰希望這個兒子的“想象力能夠受到判斷力的支配”。但是情況並非如此。

第二年聖誕節,朱莉來到了這個世界。她一降生,朱莉婭立刻斷言她的這個頭生女兒有一個美麗的未來。但她父親卻注視著這個嬰兒的高鼻子說:“我但願這個高鼻子能休息會兒別再長了,因為它高得有些可笑了。”

1851年,拉克倫又出世了,時隔兩年,萊昂也跟著出生了。在泰勒所有兒孫中,萊昂算是比較有出息的一個,長大後成為教育家和作家,出版了不少著作,堅持不懈地為他父親的事業及整個南方辯護。

隨著時光的流逝,他們的家庭在不斷地增加著新成員的同時,已經出生的孩子們也在愉快的童年中一點點長大。每逢假期,朱莉婭和泰勒帶孩子們串親訪友、遊覽名勝,好不快樂。但假期的時間總是不長,他們每次返回家鄉時都感到興猶未盡。

波爾克總統把泰勒當初任期的大部分官員都撤換了。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泰勒心中難免有些不痛快。而朱莉婭卻因聽說莎拉.波爾克作為白宮的女主人把白宮的社交節弄得非常乏味而暗自得意,心裏生出一種幸災樂禍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