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世界》雜誌社。
吳曉月一走進辦公室，夏玉就說：“曉月姐，你怎麼才到，劉社長找你兩次了。”
曉月心裏暗暗思忖，他找自己幹什麼？她走到副社長辦公室外，敲了敲門沒人應，一推，門開了，裏麵空無一人。她轉身回去，一眼看到對麵發行部兩位女同事正伸長脖子朝這邊張望，見曉月轉身，慌不疊地扭過頭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兒。曉月心裏說了句“看什麼看，神經病！”回到自己辦公室。
“吳曉月，你怎麼了？”錢麗麗問。
“什麼怎麼了？”
“臉色這樣難看，昨晚沒睡覺嗎？”
曉月摸摸臉。出門前特地多擦了點粉，可還是掩蓋不住，看來真是年齡大了，一晚上沒睡好就憔悴很多。
“我昨晚發高燒，又拉肚子。”她解釋。
“難怪呢，老了十歲！”
曉月聽錢麗麗說自己老了十歲，心裏很不痛快。坐下後從包裏掏出小鏡子，對著光亮照了半天，臉色果然晦黯得很，毫無光澤，更要命的是眼角處的細紋明顯了很多。她用手指按住眼角輕輕按摩著。過了一會，她掏出手機打開，映入眼簾的就是早上拍的那麵爬滿綠葉的牆。她心思一動，就說：
“我給你們提一個問題：如果半夜三更的，突然發現窗外有一張臉，你們會有什麼反應？”
“什麼反應？那是小偷！要麼就是色情狂。”“闖王”說：“聽你
這意思，你們家昨晚有情況了？”
“我剛才沒講清楚，是二樓上的窗子，窗上緊貼著一張女人的臉，還頭發飛舞的。半夜三更看到這樣一幕，你們會怎樣想？”
“曉月姐，你別說了，嚇死人，今晚都不敢睡覺了。”夏玉叫道。
“如果是那樣，不是吊死鬼也是索命鬼。”闖王伸長了舌頭，兩眼上翻，學著吊死鬼的樣。又道：“吳曉月，你昨天是不是去了哪裏不幹淨的地方了？這叫鬼魂附體你知道嗎，嗬嗬！”
這話正中了曉月的心事，心中一凜。錢麗麗卻道：“‘闖王’你又瞎說了，你這不是故意嚇唬曉月嗎。不過提到這事，我還真想起和這類似的一件事，就發生在我們家，到現在我們也解釋不清。”
“辦公室內不準傳播迷信思想。”王主編故意板著臉說，耳朵卻豎得更長了。
“王老師，你把耳朵堵上，裝作沒聽見。非禮莫視，非禮莫聽。”夏玉邊說，邊縮了脖子跑過來擠在曉月身邊，兩手抱成拳抵在胸前：“你們講的好害怕，我要過來。錢老師，到底什麼事，你快說。”
“你們知道的，前年我父親去世了，我還請假回去的。”
大家忙點頭道：“是啊，你那個夢真準。”
“你們光知道我做的那個夢，其實還有件事沒跟你們說。”
“什麼？”
“在我父親去世前，家裏還發生了件怪事：就是那年春節期間，我們兄妹幾個都帶著孩子回到我父母家過年，晚上睡不下，我們就一起打地鋪。好像是在大年初四吧，”錢麗麗用鋼筆敲著腦袋想著：“要不就是初五？”
“甭管初四還是初五，接著講。”“闖王”等不及道。
“就是初五那天半夜，我弟家的女兒，也就是我的侄女，差不多十來歲吧，突然大哭起來。我們都被吵醒了，問她為什麼哭，她就指著窗外說，我怕，我怕。我們問她怕什麼？她說她看到爺爺的臉在窗戶外麵。我們都朝窗子看去，我們家住三樓，窗戶那黑洞洞的，啥也看不見。我們都感到害怕，趕緊把孩子嘴捂住，怕隔壁父母聽見。這事之後我們都不敢再提，結果兩個月沒到，我又做了那個夢，接著我父親就突然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