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照片(三)(1 / 2)

我仔細的捏了捏那張用油黃色牛皮紙做的信封,信封中似乎是兩塊鼓鼓的東西,我心中好奇,我多年不曾回到這裏了,許多認識我的朋友也都知道我已經定居在杭州了,難不成會是哪一個多久不聯係的朋友所以把東西郵錯了地方?

我微微的搖了搖頭覺得似乎這也不太可能,我的記憶裏似乎並不存著好長時間不聯係卻還能記得給我寫信的朋友。

心中有著疑惑我便迫不及待的想將信封拆開,而且這本就是郵寄給我的,所以我自然是沒有任何顧慮。

吹了吹信封表麵上的灰,辨認了一下信紙的粘合處便用手將信封撕開了口,我把信封倒扣過來,有兩個沉甸甸的東西落在我的手中,我仔細一看,這兩個東西是兩卷膠片,每一個都厚厚的卷了好幾層,我打開了其中一卷膠片,然後對著天看了看,隱約能看到好多山峰,似乎是一卷風景的照片,我將膠片收拾好裝進背包裏,心裏打定主意,等什麼時候抽出空來就將這兩卷膠片都給洗出來仔細看看。

收拾好信封裏的東西之後,我便朝著老房子走去,家裏的門都沒有上鎖,一家人在搬離甘肅之前就已經把值錢的東西全部處理掉了,要麼換成細軟要麼就都送給親戚鄰居了,所以除了爺爺之前吩咐過的他那間屋子沒有動過之外,其他的幾個房間也都早已經不剩什麼了。

對於我爺爺這個人,我對他的了解其實並不深,因為即使是住在一起我平時也隻是有很少的時間才能見到爺爺一麵的,大多數時間他都是自己一個人窩在他的小房間裏,或者隔三差五的早早就扛著鋤頭去往他哪塊偏僻的幾畝地裏下地幹活,隻有晚上吃飯的時候他才會回來,而且還很少說話,所以在我的印象裏爺爺這個詞並沒有多少的親近之感,而且我爺爺這個人的性格也是非常的古怪,他常年都會穿著比他身體還要大一號的長衣長褲,夏天也不例外,無論是出門還是在家,他從來都隻把自己捂的嚴嚴實實的,並且從來沒有喊過熱,如果說這些都不算什麼的話,那麼之後發生的一件事情則是讓我對我這個爺爺變得更加避諱了。

那一年我隻有六七歲左右,還不到上學的年齡,因為我們家裏不靠種地維持生計,所以很多時候我都是一直在家裏呆著,並沒有像許多同齡的孩子一樣幫著大人下地割割雜草,打打下手什麼的,有一天我和爺爺兩個人在家,因為爺爺之前剛下過地,所以那天他也隻是在他自己的小屋子裏呆著,一點動靜也沒有。

我小的時候曾被我爹不止一次的警告,讓我不要去爺爺的那間屋子,也讓我不要去打擾到我爺爺休息,每當我爹說道此事的時候都是一臉的嚴厲,所以我每次都非常聽話,不敢逾越雷池一步,生怕觸怒了老爹而惹上無妄之災。

但是那天我也的確不知道是犯了什麼邪,幹什麼都覺得沒勁,於是便突然好奇起爺爺的那間屋子,雖然心裏一遍遍的提醒自己千萬不能違背老爹的話,但越是這麼想,我就越是好奇,就像是一隻好奇的貓兒,明明聞到了魚腥味卻死活打不開罐頭的那種焦灼而且心癢難耐的情緒。

最終我的理智並沒有堅守好自己的崗位,莫大的好奇心驅使著我一步一步的走向爺爺的那間小屋子。

“都是一家人,不過是進個屋子而已沒什麼事的,大不了我動作輕點,不被發現就好了”我自己在心裏這麼樣的安慰著我自己,爺爺的房屋的門就在眼前,我吞了吞唾沫,緩緩的把手伸了過去,想要把門悄悄地推開一條小縫好借此來觀察。

吱呀~

我的手才剛觸碰的上麵,一陣尖銳刺耳的門軸摩擦的聲音便是響起,我的心隨著這一聲響緊張到了極致,幾乎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了,停下手中的動作就那麼呆呆地站在原地。

大概過了好幾分鍾的時間,爺爺的屋子裏並沒有傳來什麼響動,所以便又大著膽子將門縫推大了一點,這一次由於我動作很快,而且一下子就把開門的趨勢收住了,所以並沒有發出很大的聲音。

推開一條小縫之後,我把腦袋往前湊了一湊,眯起一隻眼睛,讓另一隻眼睛透過門縫去觀察。

這間小屋子裏麵沒有窗戶,所以在不開燈的情況下光線是非常暗的,我的眼睛適應了一會兒才逐漸的能夠看清房間裏麵的狀況,爺爺的屋子裏麵十分的簡潔,隻有一張床和一隻大黑箱子,大黑箱子靠著的那堵牆上還掛著爺爺平時下地幹活時帶的那頂草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