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少卓犖有大誌,好讀書,書未嚐去手,無所不讀,蓋亦無所不記。其為文章,得紙筆立成,而閎博辨麗稱天下。初舉進士,賜同學究出身,不就。後數年,遂中甲科,補江寧府觀察推官,以母英國太夫人喪,罷去。除喪,補楚州團練判官,用舉者監轉般倉,遷秘書省著作佐郎。又對賢良方正策為第一,遷太常丞,通判江寧府。數上書言事,召還,將以為諫官。

·《太子太傅致仕田公墓誌》

公行內修,於諸弟尤篤。為人寬厚長者,與人語款款若恐不得當其意,至其有所守,人亦不能移也。自江寧歸,宰相私使人招之,公謝不往。及為諫官,於小事近功,有所不言,獨常從容為上言為治大方而已。範文正公等皆士大夫所望以為公卿,而其位未副,公得間,輒為上言之,故文正公等,未幾皆見用。當是時,上數以天下事責大臣,慨然欲有所為,蓋其誌多自公發。公所設施,事趣可,功期成,因能任善,不必己出,不為獨行異言,以峙聲名;故功利之在人者多,而事跡可記者止於如此。

·《太子太傅致仕田公墓誌》

田室於薑,卒如龜祥。後其孫子,曠不世史,於宋繼顯,自公攸始。奮其華蕤,配實之美,乃發帝業,深宏卓煒。乃興佐時,宰飪調胹,文馴武克,內外隨施。亦有厚仕,孰無眾毀,公獨使彼,若榮豫己。維昔皇考,敢於活人,傳祉在公,不集其身。公又多譽,公宜難老,胡此殆疾,不終壽考!掩詩於幽,為告永久。

·《太子太傅致仕田公墓誌》

公廉於財,樂振施。遇故人子恩厚尤篤。而尤不好鬼神禨祥事。在寧州,道士治真武像,有蛇穿其前,數出近人,人傳以為神。州將欲視驗以聞,故率其屬往拜之,而蛇果出。公即舉笏擊蛇殺之,自州將以下皆大驚,已而又皆大服。公由此始知名。然餘觀公數處朝廷大議,視禍福無所擇,其智勇有過人者,勝一蛇之妖,何足道哉?世多以此稱公者,故餘亦不得而略也。

·《給事中贈尚書工部侍郎孔公墓誌銘》

君孝友,養母盡力。喪三年,嚐在墓側,出血和墨,書佛經甚眾,州上其行義,不報。今上即位,近臣共薦君才行卓越,宜特見招選,為繕寫其序言以獻,大臣亦多稱之。手詔褒異召試,賜進士及第,除武昌軍節度推官,教授西京國子監。未幾,校書崇文院,特改著作佐郎、秘閣校理。士皆以謂君且顯矣,然卒不偶,官止於大理寺丞,年止於四十七。

·《平甫墓誌》

君質直自守,接上下以恕。雖貧困,未嚐言利。於朋友故舊,無所不盡。故其不幸廢退,則人莫不憐;少昭也,則皆為之喜。居無何,禦史論君嚐廢矣,不當複用,遂出通判永州。世皆以咎言者,謂為不宜。夫驅未嚐教之卒,臨不可守之城,以戰虎狼自倍之賊,議今之法,則獨可守死爾,論古之道,則有不去以死,有去之以生。吏方操法以責士,則君之流離窮困,幾至老死,尚以得罪於言者,亦其理也。

·《司封員外郎秘閣校理丁君墓誌銘》

弗繢弗雕,弗跂以為高。俯以狎於野,仰以遊於朝。中則有實,視銘其昭。

·《建安章君墓誌銘》

於戲孫公,有直其道,為之少時,以濟壯老。人信公行,承趨薦保,天順公德,與公壽考。維公有子,喪事哀祗,慰其孝思,用此銘詩。

·《宋尚書司封郎中孫公墓誌銘》

既墓而圮,乃升宅原。誰來求銘?公子與孫。公初洎終,惟義之事。維才之完,而薄其施。及其後人,有克厥家。天啟公子,非在茲耶?

·《戶部郎中贈諫議大夫曾公墓誌銘》

惟君靜深,不苟笑嘻,隆親篤友,遇物愛慈。讀書慨然,慕古奇偉,顧謂諸子,仕當如此。官止外郎,尚書司封,又不得年,以既厥庸。有文藏家,後世之詒,於君所得,可以此窺。有幽斯竁,掩石在下,撰君初終,以告來者。

·《京東提點刑獄陸君墓誌銘》

皇有四極,周綏以福,使維蘇君,奠我南服。元元蘇君,不圓其方,不晦其明,君子之剛。其枉在人,我得吾直,誰懟誰慍,祗天之役。日月有丘,其下冥冥,昭君無窮,安石之銘。

·《廣西轉運使屯田員外郎蘇君墓誌銘》

安時所難,學以為己,於呼鮮哉,可謂君子!

·《台州天台縣令王君墓誌銘》

生也不得其須而死,死也何有,有嘉者子。嗚呼,已矣夫!

·《太子中舍沈君墓誌銘》

張祖留侯,世窮久幽。君始士服,起家以學。發於州縣,治見稱舉。有言朝廷,弊事用除。維清厥誨,尚後弗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