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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依賴什麼的,要不得
待回到房間,蘇徵下意識的往床上看了一眼,幹淨整潔的床鋪上空無一人。
有些訝然地將視線轉了兩轉後才發現青年正坐在他的書桌前看書,手握書卷看的入神,見他進來也不為之所動。
蘇徵心知他的武功高明,數丈外恐怕都能聽到了他們的腳步聲,自己進門絕對瞞不過他。而他途中和柳城剛剛的談話麼,估計也被他聽了個清楚。
想到這兒他不由想到,這人的某些功能還真和雷達相似……
柳城剛想開口喊聲“二爺”,蘇徵就一指衣櫃,示意他去幫他取來衣服,然後問答:“剛才忘了,白玉堂現在如何了?”
柳城聽到白玉堂這三個字眉頭就一下子皺了起來,細心翻找了一下取出一套合適的衣物後才回道:“不太好,現在依舊在解毒。”
蘇徵用食指輕輕揉了揉眉心,他見柳城猶豫便猜了個大概,“還有呢?”
“包大人說他今晚會和公孫公子一起來審問四鼠,讓我告知您一聲。”
蘇徵淺淺頷首,五鼠盜劍的真正因由他還沒有派人去問,目的就是讓包拯去處理,這事兒他可不想沾邊兒,保下了五鼠可並不代表不會追究幕後之人。
剛想讓柳城下去,就見柳城遲疑了一下又道:“龐大人似乎身體不佳,我在醫館看到了他……”
龐籍?身體不佳?
蘇徵一下子就想到了他那日對龐籍……
那樣直言——不,已經能算得上是刺激了,難道真的讓那個男人心死了麼?
微微的,心中有點愧疚。龐籍,你喜歡的趙元儼已經死了,而蘇徵卻是則寧願多你這樣一個敵人,也不想多這樣一份不屬於自己的感情糾纏。
“我自己換就好了,你先出去吧。”待柳城退下,他走到那位將精力全放在手中書卷上的青年身邊,輕輕扣了下桌子。
青年抬頭淡瞥了他一眼,“有事?”
蘇徵唇瓣一張,吐出三個字:“白玉堂。”
青年眼神清冷如常,隻是將書卷放下,“與我何幹?”
救下一個白玉堂對他自然不難,但是問題是,他為何要救?
從容起身,他平視蘇徵那雙墨玉眸子,難得好心的提醒他:“八王爺,如果太依賴一個人,對你來說不是好事。”
蘇徵聽罷唇瓣一扯笑的有點玩味,眼中更是透著絲毫不加掩飾的嘲諷:“依賴?趙某還真沒依賴過什麼人。”
話落,他看到和自己身高相差無幾的青年突然伸手握住他的一束青絲,唇畔帶著一絲揶揄:“那麼,王爺,你確定你等下能自己梳好你這頭頭發麼?”
蘇徵……咬牙……無言……
什麼叫做打蛇打七寸?這青年果然狠辣至極。
“不出聲,這便是默認了?”青年的心情有些雀躍了起來,他最見不得男人吃癟後對他無奈的模樣。但在蘇徵身上帶著梨花清香的淡淡酒氣飄入了他鼻中之後,他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悅,聲音再次變回方才的清冷:“你飲酒?”
蘇徵淺淺頷首,然後踱步走到床邊背對青年解開腰帶,一邊頭也不抬的回道:“自然,男兒有幾人不會飲酒?有問題麼。”
記憶中趙元儼也是飲酒的,隻是酒量極淺卻易醉罷了。
清然不再言語,翹長的睫毛下泛著流光的黑眸隻是看著背對著他的蘇徵脫下黑衫換上白色織錦袍子。
果真是被人服侍慣的,連換個衣服都是磨磨蹭蹭,青年心中不悅,但視線卻沒有絲毫移開的意思。
待蘇徵終於將袍子換好之後,上下看了一遍,覺得沒有疏漏後才對那雙依舊看著他不放的黑眸主人道:“有問題?”
他應該沒出什麼差錯吧?等下若是非入宮不可,萬一衣衫出了差錯豈不讓人笑話?
青年搖頭,端起桌上的茶盞輕啜一口,長睫垂落,遮掩住心中聯翩遐想。
“既然如此,剛才你為何這般看我?”蘇徵說著走到梳妝台前從錦盒中取出那把模樣精致,可落在他眼中十分可恨的象牙梳子。猶豫了下還是扭頭看向青年,也不言語,瑩澤潤亮的眸子裏裹著含蓄地期期艾艾。
反正都已經都過一次麵子了,再丟一次又何妨?
青年自然看出了他這眼神的含意,一個沒忍住,嘴角上滿是盈盈笑意。
青年入住王府時,身上隻有兩件隨身物件——銀色酒壺,腰間長劍。
房間倒是好安置,蘇徵手一揮,將他隔壁房間劃給了青年。但衣服麼,府中的裁縫和繡娘一時也做不出現成合體的。但好在青年的身量與他相仿,他有無數尚未穿過的成衣,自然也就省去了讓人出府去買的麻煩。
他的衣服多是白色,青年穿上一看卻還真有些飄然出塵的風姿,比起他的身材單薄,青年能將衣服撐得更合體罷了。
而這一笑……
喂喂,我原來還覺得這身白衣配上你那張冰山死人臉再配上你那股拉風的氣勢恍如仙人下凡,可你笑什麼笑?
還笑得那麼……曖昧……
臉上有些發熱,蘇徵心裏對趙元儼這不過關的小薄臉皮再次鄙視,臉皮不厚,那還是男人麼?
待看到青年放下茶盞,走上前細瓷光滑細膩的手結果蘇徵手上的梳子,再把蘇徵的腦袋一扭,“為何不喊伺候你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