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09章 認親(2 / 2)

說罷,王舉儒感歎一聲,望著玉佩老淚縱橫,卻是無聲的哭泣。

金穗心神震動的同時,也心生憐憫,據姚長雍所言,王舉儒同族中的人幾乎全部死在海水裏,除了外嫁的女兒,以及外放的子弟,無一幸免,百年經營毀於一旦。

王舉儒實在沒有欺騙黃老爹祖孫二人的必要,再則,他的人品值得信賴。黃老爹和金穗已經信了,況且王舉儒是庶子這件事他們都是第一回聽說,恐怕外人知曉的也沒幾個,更別提知道的那些人大多數不在了。

“王爺爺莫太傷心了。這玉佩是我娘親的,我娘親在逃脫海難時因慘遭搶劫,忘了前事,隻剩下這枚玉佩,因此我娘親便姓了‘席’。這些年打聽,也是打聽的席家,倒沒想到居然是王爺爺家。”金穗在黃老爹的示意下解釋,溫言安慰。

她此刻的心情十分複雜,她知曉祝葉青與玉佩的淵源,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居然就這麼簡單地找到了親人。

姚長雍和黃老爹都與王舉儒交好,姚長雍在信裏也常讚王舉儒既有文人的氣節,又有為官的圓滑,能堅持本心和本誌地走在仕途之上,這是十分難得的。

他本人的廣博見識和獨到見解也令很多人折服,從他寫的書很受歡迎便可看出。

想到這裏,金穗越發覺得王舉儒親近,慶幸席氏的娘家是王舉儒家。

王舉儒聽了淚水流的更多,黃老爹歎口氣,拍撫他的背部。

王舉儒沉默地哭了半晌,用帕子抹了眼淚,哽咽道:“是我失態了。黃老兄,我女兒這些年怎麼樣?”

金穗啞然,其實她根本不能確定席氏就是王舉儒的女兒,畢竟席氏是穿越女,她私心認為席氏不會搶奪別人的玉佩,但穿越女通常不按牌理出牌,她不敢說有十成把握席氏是王舉儒的女兒。

再者,席氏已經亡故。

黃老爹歎口氣道:“我和我兒子寶元頭一回遇見寶元媳婦時,寶元媳婦因饑荒生病,幸好有個中年婦人照顧她。後來,寶元媳婦遭遇搶劫,那玉佩差點被人奪了去,我和寶元實在可憐那個打得隻剩一口氣的婦人,以及眼看要病死的寶元媳婦,仗著有把子力氣趕走搶劫的人。寶元媳婦暈迷醒來後便跟了我們走,那婦人沒撐住死了,寶元媳婦說是她的奶娘……”

後麵就是比較瑣碎的事情,黃老爹撿了幾件來說,原也與王舉儒提過逃荒的經曆,但中間都沒有提過席氏,此刻再聽,王舉儒對海難的影響有了更深的認識,一直聽到席氏被逼自請沉塘,王舉儒崩潰地掩麵而泣,低聲喃喃道:“我的女兒……我的女兒啊,早知曉會是這個光景,我當年就帶走你了……”

金穗也不禁流了眼淚,不說席氏的原主,席氏的下場足夠淒慘。

黃老爹多年沒這麼詳細地提過兒子兒媳,此時也潸然淚下。

正在此刻,忽然有人敲車窗子,慕容霆在外關心地問道:“先生,黃老太爺,可是有什麼事?”

“無事,隻是提到海難,有感而發罷了。勞世子費心了。”王舉儒眼中仍舊淚光閃閃,說話的語氣卻已然平穩。

不愧是在官場打滾多年的人。

金穗深感佩服,揀了兩張幹淨帕子給二位老人家。

還待要說話,慕容王府已經到了。

洗塵宴十分隆重,城中德高望重的官員紛紛舉杯慶賀,王舉儒身上的傷剛愈,不勝酒力,提前退席。等宴席散了,和慕容霆說了幾句話,不多久,王舉儒、慕容霆、黃老爹和金穗四人便坐在了慕容霆的書房裏。

慕容霆頗感意外,笑嗬嗬道:“先生有事現在可能說了?”

王舉儒指著金穗道:“世子爺瞧瞧,長雍媳婦可是麵善?”

“呃……”慕容霆詫異,瞥了眼金穗,道,“先生有所不知,雍弟媳嫁入姚府之前,我便是見過的,麵善一詞從何說起?”

雖如此說,慕容霆也感覺到了事情不同尋常。

王舉儒又笑道:“你見到長雍媳婦第一麵時就沒有麵善的感覺麼?可見,你貴人多忘事,忘了我這個啟蒙先生了。”

慕容霆這才細細打量金穗,他忽然記起金穗幼時他第一回見金穗時的感覺,當時的確吃驚,貌似是在哪裏見過金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