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公公毫不客氣地袖了鐲子和簪子,誠懇地道:“傅姑娘,不是奴才不幫忙,而是太後娘娘受到了驚嚇,陛下命人不許打攪,奴才哪兒能抗旨,除非不要腦袋了。”
傅柳梢咬了咬牙,又掏出五張一百兩的銀票,說道:“楊公公,隻要你在太後娘娘麵前提到我便可。”
自從她懷孕後,姚太後非常寵愛她,除了那回在金穗婆媳麵前給過一次難堪,從來都是和顏悅色的,她肚子裏這個可是金疙瘩。
楊公公收了銀票,見傅柳梢身上再榨不出什麼油水,便笑嘻嘻地應了,表示一定會提到她,又說了幾句飛黃騰達的祝福,哄得傅柳梢眉開眼笑。
楊公公去複命,當然會提到傅柳梢,還將傅柳梢給他的鐲子和簪子拿出來給姚太後看,十分誠懇老實。
姚太後卻大怒:“這個賤人!收買人居然收買到哀家身邊來了!也不瞧瞧她的富貴是誰給的,狼心狗肺的東西!”
還有一句話姚太後沒有說,既然傅柳梢有銀子收買她身邊的人,那麼一定會有一天可以收買人給她下藥。這個女人的可怕程度簡直令人發指!
楊公公從頭到尾參與了這件事,自動屏蔽掉姚太後的出口成髒,適時地道:“太後娘娘,傅姑娘暗示奴才,傅家的家產都是她的……細細想想,傅老爺病得奇怪,傅爺走得也倉促,最後得益的卻是傅姑娘啊!”
姚太後一想,冒出一身冷汗:“你說的對,這件案子需要再查!我說呢,傅老爺那麼溫文爾雅地一個人,怎麼會打罵小廝至死,當時傅老爺躺在病榻上人事不省,隻能任憑活人的嘴汙蔑他……”
楊公公微微一笑,姚長雍安排的後手可以派上用場了,傅柳梢本可以多逍遙一些日子,可惜她不知死活地給金穗和姚大太太下藥,這屎盆子不扣在傅柳梢的頭上,都對不起傅柳梢的歹毒和“聰明才智”。
楊公公又小心翼翼地道:“太後娘娘,傅姑娘從小在傅老爺身邊長大,對傅家和姚家的恩怨最明白不過,怕是利用此事挑撥太後娘娘和姚家的關係,太後娘娘和姚家、慕容王府有了裂痕,這得益的可不就是攝政王了麼?”
姚太後心神巨震,楊公公的話很有道理,隻是她從未想過一個女子會對朝堂有影響,但現在看來,傅柳梢的一舉一動影響了朝堂局勢,這麼可怕的女人她當初怎麼瞎了眼把她當做妹妹看待的?
同時,姚太後自己是個沒什麼真本事的人,對有本事的女人,尤其是靠著自己的身份上位的女人,本能地產生排斥和厭惡的心理。姚太後後悔不跌,恨不得把傅柳梢給剝皮拆骨了,一洗被她玩弄在股掌之上的恥辱!
但綏平帝要將傅柳梢的肚子當做籌碼,派了重兵把守,以擔心姚太後見了傅柳梢心情不暢為由,不許姚太後進入地宮,所以,姚太後連罵傅柳梢兩句都不能做到。
而且,楊公公話裏的意味很明顯,她與姚家關係破裂,皆是因為傅池春,既然傅池春是傅柳梢害的,那麼,她也應當與姚家重新交好,她是太後,姚家的大太太隻有巴結的份兒,她到時順水推舟,賞些恩典作為補償便是了。
因此,姚太後接了姚大太太的牌子,命她第二日進宮。
姚大太太進宮後,姚太後不好意思說自己錯了,得了綏平帝的囑托,更不敢把傅柳梢的事情告知姚大太太,隻說傅柳梢身體不適,去了別院養胎,然後給有心疾的姚大太太賜了許多珍貴的補藥。
姚大太太不是傻的,從姚太後的臉色和隻言片語中,看出姚太後每每提起傅柳梢便咬牙切齒,她覺察出不對勁,回去後立馬和金穗道:“長雍媳婦,我今日麵見太後,發現太後怎麼恨起傅柳梢來了?而且,我要見傅柳梢,她卻百般阻撓,不會是發生了什麼事吧?”
現在整個姚家都在金穗的掌控中,姚大太太有問題問金穗是最為便捷的。
金穗看了眼姚大太太擔憂的臉,道:“太太擔心傅姑娘,我這便去問一問祝掌櫃。”
“呃,不是,我哪裏是擔心那個黑心爛肺的傅柳梢,我是擔心長雍的孩子。”姚大太太趕忙糾正自己的話。
頓了頓,又語重心長道,“長雍媳婦,不是我說話難聽,女人沒孩子在這個對女子嚴苛的時代是很艱難的。你現在不明白,等將來你便知我說的是對是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