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到了洗手間，放了放水，心情稍微平靜了些。
張凡，說實話，是個有些內向的人。內向的人，有個好處，就是喜歡思考問題。他一邊用涼水衝著手，濕了濕臉，一邊仔細地想：“1個小時做300道題，而且都是些離奇古怪的題，沒有多少人能打個好分數啊。聽說現在搞人事的，就喜歡‘不走尋常路’，他們肯定另有玄機。”
細細回想了一下，張凡忽然覺得自己知道了點什麼。發試卷前，梅婷強調了一句，“答題前，請大家仔細閱讀試題前的說明。”或者，這裏麵有些什麼提示，也說不定啊。
張凡急匆匆地回到會議室，又拿起了卷子，翻到第一頁，仔細地閱讀起了做題說明。開始的時候，無非是些老生常談，說什麼“這是選擇題，下麵有4個選項”啦，“請注意讀每個選項，在你認為正確的選項前打勾”啦，等等。
張凡有些失望，不過還是耐著性子往下讀，忽然，眼前一亮，一句話進了眼簾，“請直接翻到第300題答題，其餘299道題可以忽略不答。”
張凡想要大笑，又想要大哭。哭的是，自己絞盡腦汁，搜腸刮肚地做前兩道題，花費了10分鍾的時間，還不知道如何答題。笑的是，這人力資源部的盡出些餿主意，這都是什麼玩意兒啊。
他翻到最後一頁，找到了第300題，題幹是，“本公司的全名是什麼？”下麵4個選項：A.中國東南亞機電集團；B.雲南東南亞機械集團；C.中國東南亞機械集團；D.中國東南亞拖拉機廠。
張凡拿起筆，在C上輕輕地打了個勾。
陸續又有一些人走了，張凡卻似乎忘記了饑餓，他愜意地看著稀稀拉拉的坐位，人越少越好啊！
差不多下午1點的時候，梅婷進來了，現在的會議室裏稀稀拉拉地坐著十來個人。梅婷把卷子收了起來，大概翻了翻，向張凡笑了笑，然後把他的卷子放在了最上方，走了出去。張凡覺得梅婷比原來更漂亮了，“夜叉，誰說她是夜叉我跟誰急！”
大家又等了一會兒，梅婷再次進來，對張凡說：“張先生，跟我來吧，領導要見你。”
張凡樂嗬嗬地跟在梅婷後麵進了一個小辦公室，裏麵坐著一個約摸40歲左右的男人。梅婷笑著作了介紹，原來，這人是該公司的銷售總監朱堅強。
張凡急忙低聲對梅婷說：“是不是走錯了辦公室，我是應聘翻譯啊，不是做銷售的。”
梅婷還沒有回答，朱堅強耳朵很尖，他聽見了，站了起來，笑道：“年輕人，先坐下，聽我說幾句也無妨。”
張凡聽人家這麼客氣，也不好說什麼，就放過梅婷，坐了下來。梅婷出去，輕輕關上門，朱堅強又坐回椅子，笑著說：“小張，我也知道你是學英語的，你找工作肯定也是作翻譯。不過，根據梅小姐的麵試和你的答卷情況，我覺得你更適合搞銷售。”
張凡洗耳恭聽，朱堅強又道：“翻譯呢，說起來也是吃青春飯的。你要學的小語種還好，可是你學的是英語，現在會說英語的人越來越多，出路還是挺狹窄的。搞銷售好啊，剛開始，你沒有客戶關係，需要很辛苦地去跑，就像我，回想起剛開始的日子，那是不堪回首啊。”
朱堅強好像陷入了回憶之中，不說話了，他時而微笑，時而皺眉，讓張凡感覺他是一個感情豐富的人。
頓了一頓，朱堅強笑道：“那段日子是苦，可是苦日子是一個人最寶貴的財富啊。像我現在，有了客戶，搞熟了以後，現在我的工作就是出去陪他們吃吃飯，喝喝酒，唱唱K，玩玩小……噢，總之呢，就是整天吃喝玩樂，還拿著高額的提成，老板還得供著。嗬嗬，客戶是公司最重要的資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