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完招聘會，張凡和李霖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學校。一進宿舍，張凡把西裝皮鞋都甩掉了，換上了背心和拖鞋。他坐在凳子上，從桌子上拿起一本書扇了起來。那邊李霖已經到水房打了一盆涼水，擦洗了開來。
張凡看看表，已經六點了。他又坐了一小會兒，看李霖洗的差不多了，自己也用濕毛巾擦了擦臉和手，道：“走，去吃飯了。”
張凡和李霖拿上飯缸，聊著天往食堂走去。
到了食堂，打好飯，兩人要找個桌子坐下。以往他們打了飯都是直接往宿舍走，邊走邊吃，到了宿舍正好洗飯缸。今天可是累壞了，幹脆先吃了，也好休息一下。兩人正在找座位的時候，聽見有人叫他們的名字。
順著聲音看過去，正是自己宿舍的兩個哥們兒在叫他們。一個是白白胖胖，戴著眼鏡的李楊；一個是長得有些高瘦的丁浩。兩人走過去，丁浩就迫不及待地問了起來：“怎麼樣，哥們，情況怎麼樣？”
張凡搖搖頭，歎息道：“僧多粥少，招人的單位就那麼些，找工作的卻比蟑螂還多！”
李楊皺了皺眉頭道：“靠，別提蟑螂兩個字，大家在吃飯呢。”
張凡有些歉意道：“老李，不好意思啊，今天沒想到人那麼多，你的西裝被弄髒了。待會兒我送到幹洗店，明天再還你啊。”
李楊笑罵道：“怎麼那麼麻煩，自己兄弟洗個屁啊。反正我不找工作，有的是時間來洗。一套破西裝，用不著幹洗。”
李霖插嘴道：“是啊，幹洗什麼？他這套破西裝，上次擱盆裏泡了兩個星期。要不是大家聞到餿味了，估計現在還在水裏泡著呢。”
李楊苦著臉道：“兄弟，你聲音小點成不？全食堂的人都聽到了。”
這時幾個女生走了過來，笑吟吟地對李楊說道：“嗨，李楊，我們可沒聽到，什麼都沒聽到啊……”
李楊站了起來，四處賊兮兮地看了看，鬆了口氣，抱拳道：“姐妹們，明天我請你們去涮羊肉。”
女生們齊聲說了四個字：“算你聰明！”然後，嘻嘻哈哈地笑著走了。
李楊擦了把冷汗，對李霖道：“幸虧麗麗不在，要不，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大家笑了一會兒，丁浩道：“凡子、霖子，要不你們也別找工作了，像我們一樣，先考研吧，現在就業形勢嚴峻啊，本科畢業根本就不好找工作。”
張凡有些惆悵：“哎，我妹也快高考了，我想先工作，掙點錢，父母年紀也大了，我不想讓他們太辛苦了。”
李霖歎了口氣，口氣有些不平道：“還是羨慕人家周青，老爸是當官的。咱們在找工作的時候，人家卻是有好幾個好工作等著挑。”
李楊憤憤地道：“畢業的時候，不是學生和學生競爭，而是學生的老爸們在競爭，這就是他媽的‘生殖器決定論’。”
丁浩感同身受道：“沒辦法，按照中科院物理研究所的哲學家何老師的話說，誰讓咱們生在中國呢？”
話題變得有些沉重，一時大家都不想多說了。張凡忽然記起某個曾經的熱血青年說過，“過了30歲，才知道自己以前是個很腦殘的糞青。”
這天晚上，張凡頭一次失眠了，他想起了自己在農村的父母，他們鬢邊的白發，是否又多了幾根？
後天上午11點，張凡按著地址來到了那家說“北大清華勿擾”的公司麵試，這家名叫“中國東南亞機械集團”的公司在位於大樹營的雲港寫字樓3層。前台旁邊已經坐滿了來麵試的人，有的在填表，有的隻是傻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