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一段感情的結束,不可能錯全在一人,程柔承認當時對孟森缺少細心和耐心,好多不走心的表情,半真半假的玩笑話,不知不覺中都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然,程柔相信直到今天,抑或以後更長的一段時間裏,回憶起這段被她或他,或被他們共同放棄的感情,她都不會後悔,因為投入的時候她是認真的,她沒做過任何對不起孟森的事情。所以關於報名,一旦讓她知道這件事真的和孟森有關,她絕不原諒!
這段時間她化身學霸,盡量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原也淡了,此時卻被何曉娟重新提起,不免又是一陣惡心。隻淡淡道:“光養傷了,哪還顧得上複習。”
何曉娟不甚相信,“我可聽說你男朋友經常到你家給你輔導呢。”
倒是門兒清。
程柔盡力掩飾著麵上的厭惡,勉強笑道:“他一個應屆畢業生,他又沒經驗,說不定水平還不如我呢,什麼輔導,瞎玩唄。”
“嗬嗬,也有道理。”何曉娟似很放心地舒了口氣,笑嘻嘻道:“熱戀期是恨不得分分秒秒膩在一起的,我和孟森也是。”
程柔沒理,她便低頭看看抱在胸前的材料,“光顧著說話差點兒把正事兒忘了,我先走了,回聊。”
待她轉身走出幾步,程柔忽地靈光一閃,叫住何曉娟,近身過去問道:“你還記不記得之前咱們聚餐,曾說起某鎮有人同時考上了公務員和選調生,而公務員那個崗位的第二名是他同事。”
何曉娟眉頭微蹙,想想這事兒也有很長時間了,本來那人選擇了選調生的崗位,隻要向公務員的錄取部門交一份放棄後永不反悔的保證書,他的同事就有機會遞補,可他偏不,非得兩邊都占乎著,生生浪費了一個公務員的名額。
當時那一桌人對這件事的看法出奇的一致,都是譴責那個第一名不厚道,畢竟同事一場,哪怕問第二名要幾萬塊錢,讓他遞補也行啊。當時著實有些替那個第二名惋惜,不過時間久了也就忘了,不知程柔為何突然又提起來。
程柔直盯著她,“到現在你還覺得那個第一名特別不厚道,他應該放棄公務員的崗位讓他的同事遞補麼?”
何曉娟不明所以地看她,不等回答,程柔便冷笑道:“那時真是很傻很天真,現在我完全覺得那個第二名是自作自受,在明知道一個崗位隻要一個人的情況下還要跟他同事報同一個崗位,既那麼自信,就該想到後來的結果,認賭服輸,人家不讓他遞補也是活該的。”
何曉娟略作一愣,接著提肩舒了口氣,正欲開口,又被程柔搶先道:“我若是那個第一名,麵對那種情況,也會做出與他同樣的選擇,我想你也會的吧?”
何曉娟想想,認真搖了搖頭。
接著笑道:“我會把那個公務員的職位賣給第二名,價錢是……他在那個崗位上幹一輩子的工資。”
“哈哈。”程柔忍不住笑出聲來,“還是你狠。”旋即收斂笑容,漠然道:“那也要看有沒有那個本事。”
“我也很想知道我有沒有那個本事,騎驢看賬本兒,走著瞧吧。”何曉娟撂下一句話,抱著材料瀟灑走了。
這段對話被當時正在黨政辦值班的同事聽了去,很快在鎮上傳開,卻也隻是一時有些議論,轉眼各自忙起來也就忘了,隻剩兩個當事人在暗暗較勁兒。
眼看考試臨近,程柔照著劉宇軒幫她製訂的複習計劃按部就班地準備著,這日忙完手頭上的工作,正要拿出申論書來看看,聽見有人敲門,卻是陸羽秀走了進來。原是陸羽秀的辦公室要發布一份文件,來問調研室要一個批文號。
當時主任剛好不在,程柔打了個電話過去,獲允後便給辦了。陸羽秀道謝後要走,搭眼瞥見桌上的申論書,便隨口問程柔複習的怎麼樣了。
程柔笑回道:“公基是零基礎的複習,確切說算預習吧,效果最多比裸考好一點點。”
陸羽秀笑笑,“剛去組織科那邊蓋章,何曉娟也正認真複習呢,你倆,這回可有好戲看了。”
程柔不以為意地挑了挑眉,“這是在給我施加壓力麼?”
“沒壓力就沒動力嘛”,陸羽秀笑的更舒展了,“對了,你也知道的,何曉娟有個姨姐就在市人事局上班,這次的事業編,就是她姨姐負責統計報名人數,所以哪個崗位報了多少人,都有誰報,她都知道的。”
“唔。”程柔若有所思地皺一皺眉,旋即釋然,得虧現代社會分工細化啊,得虧那位姨姐隻是負責統計報名人數,而不是負責監考或者批改試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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