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推司見微知著,想他人之未想,神探之能果然非是徒有虛名。今日一見,也是大開眼界。應某近日將會在湖州盤桓數日,若是徐推司來日有暇,還望能把酒一敘!”
雲和嶽強行突圍之後,其餘之人也是陸續告辭離去,走在最後的就是應雪鳴芝主仆,應雪顯然是對徐逍遙方才破案一事印象甚佳,所以才說出了這番言辭。
“應兄之言,實在是愧不敢當。徐某投身公門,行事往往身不由己,來日之事也隻能交由天意,若是有緣再見,徐某自當陪應兄一醉。”
雖然燕小六一案已然告破,也是證明了這來曆神秘的應雪非是凶手,不過徐逍遙對其還是興趣甚大,既然對方主動示好,他也是將場麵話說得漂亮了一些。
應雪聞言似乎也是大喜,又是寒暄了幾句後,才帶著鳴芝出了茶寮,往湖州方向行去。
諸人離去之後,隻剩下了徐逍遙三人,寇衝冠環視了一下一片狼藉的茶寮,也是感慨道:“方才這裏還是人聲鼎沸,現在卻是成了這副光景,世事果然非是人力可以揣度。徐捕頭,我們還要在天黑之前趕去吳家莊,不如處理了燕小六的屍體後,就快些上路吧!”
徐逍遙瞟了一眼仍是一言不發的尤未雪,卻是沒有回應寇衝冠之言,沉吟了半晌才忽得問道:“衝冠,你說方才這幾人中,誰最有可能是杜清河呢?”
“杜清河?”寇衝冠怔了一下道,“難道不是雲和嶽嗎?雖然說他的年紀似乎大了一些,但若說他不是杜清河,又為什麼要為了這張紙條殺死燕小六呢?再說他心思縝密,武功又是不凡,和杜清河也很是相符啊。”
徐逍遙搖了搖頭道:“非也。燕小六寫下紙條在先,雲和嶽進到茶寮在後,若雲和嶽就是杜清河,那燕小六怎麼可能在雲和嶽未來之時,就寫下那張紙條呢?”
寇衝冠略一思索道,“有沒有可能是雲和嶽進店之後,燕小六才寫得那張紙條呢?”
“不可能,方才我已然說過雲和嶽是在剛進茶寮時,看到了櫃台上的紙條,所以才會起了殺心。若是燕小六寫紙條在雲和嶽出現之後,那雲和嶽還如何看得到紙條呢?”
寇衝冠被徐逍遙繞口令般的分析搞得有些暈乎,花了一些時間理清思路之後,也是發現了徐逍遙所說的這個矛盾之處,隨即他也是用不太確定地口氣道:“難道說這雲和嶽隻是和杜清河有關之人,而真的杜清河卻是另有旁人,而且這杜清河曾經在早些時候出現過在這茶寮?”
“沒錯。我想說的就是這點,燕小六乃是線人身份,做事最需保密低調,若是要傳遞書寫線報,自然越隱秘越好,比如他一人獨處的夜晚就是很好的時機。可從那張未寫完的紙條來推斷,這紙條應當是今日白天所寫。恩——這樣問題就來了,為什麼燕小六早不寫晚不寫,偏偏要在這光天化日、人來人往的時候寫下這條線報呢?依我而想,從燕小六冒險選擇白天寫線報可以推測出兩點,首先就是杜清河出現的時間,若是杜清河出現的時間非是在今日,那燕小六自然有大把時間在昨晚就寫完線報,由此我可以肯定杜清河路過此茶寮的時間就在今日。至於我們可以推斷的第二點,則是很快就會有燕小六的同夥來回收這條線報,否則燕小六大可以等到今晚再寫也是不遲。”
寇衝冠想不到徐逍遙經由這麼一張未盡的紙條,竟然能推測出這許多東西,感慨對方陰險之餘,也是言道:“這麼說來,徐捕頭是想在這茶寮內守株待兔,看看那和燕小六接頭之人的身份?”寇衝冠說到這裏,又是怔了一下道:“莫不是徐捕頭對燕小六背後的勢力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