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酒肆之談(2 / 2)

徐逍遙聽到這裏,心中一動道:“莫非這位來花會巡視的禦史就是大人的師兄?”

“沒錯。花會乃是風月之事,如今大宋仍江山處在風雨飄搖之際,全國上下本該克勤克儉,同心協力,共渡難關,此等驕奢淫逸之事自當減免,現今反倒隆而重之,由朝廷出麵大肆舉辦,實在是荒天下之大謬。”宋慈說到這裏,麵露幾分悲憤之色,提高聲音道,“此議一出,多位禦史馬上聯名上折反對此事,為首者正是宋某的師兄洪谘夔,但礙於勢單力薄,不但其見不予采納,反而派他們幾位來湖州監察此事。監察禦史之職本是是監察百官行止,整肅朝廷威儀,如今卻讓他們反其道而行之,試問讓洪師兄和幾位禦史情何以堪。宋某也是在前幾日方才聽聞此消息,所以今日聽到沈渙之言,才會麵色有異。”

徐逍遙本來就憂心國事,聽到這裏更是心裏涼了半截,一副垂頭喪氣之色,宋慈見狀道:“此等朝爭黨爭之事,宋某本來不想多說,以免挫了你們年輕人的銳氣。但是逍遙你在長興縣將李知廉打入大牢的那一刻,已然得罪了四木之一的李知孝,如今又在提刑衙門當差,想是也被劃到了宋某一列,所以你今日問到此事,我才會直言以告。現下你手中操辦的案子牽扯到湖州府尹沈渙,督監周文通,此二人前者乃是史黨四木之一成大的妻舅,後者又和趙汝楳關係甚密,所以此案你定要處處小心,步步為營才是。”

徐逍遙聽完宋慈的話,驀然感覺官場就像一張大網,網中處處皆是史黨之人,怪不得當年真德秀大人會別出蹊徑,想出讓宋洪二人以法懲凶的路子。若是我能像法辦李知廉一般逐一肅清史黨勢力,豈不是可以還大宋官場一片清明?不過旋即徐逍遙又一陣苦笑,以宋大人和洪禦史之能尤不能力挽狂瀾,憑我區區從九品的推司,又如何能鬥得過這張盤根錯節,根深蒂固的彌天大網呢?唉——若是朝政一直操持掌控於這般結黨營私,耽於安樂的人手中,張大經之言怕是就要成真啊!

宋慈拍了拍徐逍遙的肩膀:“逍遙不用太過灰心喪氣。雖然臣不言君過,但是前次我自請外放之時,先皇早過天命之年,已失進取之心。但我觀今上,雖然初登大寶,卻已顯龍虎之姿,對史黨中人所作所為多有不喜,否則也不會特旨提拔調任你我,安插於此敏感多事之地。率土之濱,莫非王土,以往我們鬥不過史黨,隻因中樞大權在其手中,但是今時若有皇上作你我倚仗,隻要我等能盡忠職守,隻待時機成熟,趁勢而動,說不定能給史黨之輩一個大大的驚喜!”

宋慈說到這裏,一把推開房間的木窗,慨然道:“昔日諸葛隆中對得以三分天下,今日你我酒肆之談說不定也能扭轉乾坤呢!”

徐逍遙正要答話,屋外一陣響雷轟然而下,整個天地似乎都搖動震蕩起來,本是有些灰心喪氣的徐逍遙也是隨之精神一振,莫非這真的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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