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州知府沈渙?”
徐逍遙還沒有什麼反應,臉色發綠的寇衝冠又興奮起來,這可是大案子啊,告倒了一個從八品的李知廉,徐捕頭就成了徐推司,連帶著自個兒也是雞犬升天。要是這回能拿下從四品的府尹,說不得我寇衝冠也能步上仕途了。
大漢也是注意到了徐逍遙一行三人的表情,心中不禁暗暗稱奇,原以為他們聽到自己要告的是湖州知府,總會露出為難之色,現在不僅徐逍遙表現地不動如山,他的手下更是麵帶欣喜之色,看來關於徐逍遙不畏強權的傳聞果然不假。
想到這裏,大漢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發現她焦黃的臉上也是難得露出一絲笑意,黯淡了多日的眼眸更是亮了起來,當下大漢倍受鼓舞地道出了事情的來由。
“我叫王天古,是湖州城西紫霞山中的村民,家中除了娘子之外,還有她爹爹與我們一起同住。可是十天之前,村裏卻是來了一群官兵,硬說我們村裏包庇藏匿了什麼濟王謀亂的餘黨。我們村裏就不到一百人,鄉裏鄉親的根本沒有見過什麼生麵孔,又哪會藏有什麼亂黨。可是那領頭的軍官卻是根本不聽我們的解釋,帶著手下的軍士就在村子裏搜查起來,結果亂黨自然沒有找到,但是因為眼紅從村民家中搜出來的財物,竟然就在村裏胡作非為起來,不僅每家每戶的老底被搜刮一空,那些沒有人性的畜生還敗壞了好幾個姑娘的名節。嶽父大人因為看不過眼,上前分說了幾句,就被...就被害了性命!”
“什麼?”寇衝冠第一個跳將過來,呲牙咧嘴地憤憤道,“為將從軍者不知殺敵禦寇,竟然欺負到自己百姓的頭上來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作出此等*擄掠之事,眼中還有王法嗎?”
李蕭相比寇衝冠,性子沉穩了許多,沉聲問道,“那你們就沒有去告官嗎?”
王天古的聲音也是激動起來,“告了,怎麼沒告?第二天村子裏的百姓就一齊到府衙告狀,那個府尹沈渙一開始倒是受理了我們的案子,還拍胸口保證會給我們一個說法。可是過了沒幾個時辰,沈渙卻是召了村民到了偏廳,說是要私了此事。他說最近停駐在湖州的軍隊好幾萬人,而洗劫村莊的隻有不足百人,要從這上萬人裏找到那夥亂兵,就如大海撈針一般,而且還說那些軍隊馬上就要北上禦邊,若是大張旗鼓地排查緝凶,怕是要壞了軍心士氣,這個罪名誰也擔當不起。”
“放屁!”寇衝冠狠狠地罵了一句,“這些狼心狗肺的家夥,談什麼軍心士氣!”
徐逍遙給了寇衝冠一個眼色,示意其少安毋躁,壓下自己心頭的怒意問道:“那府尹想要怎麼一個私了法?”
“還能怎麼了,拿不出凶手治罪償命,就隻剩下賠銀子咯。可是破財的可以賠錢抵過,但是那些被糟蹋的姑娘還有咱爹爹的性命,他怎麼賠啊!”王天古說到這裏,長長歎了一口氣,眼中射出幾分淒涼之色,“可是府尹這麼一說,本來一條心要索拿元凶的村民卻是意見不一起來,貧不與富爭,民不和官鬥,很多人就想拿錢了事,而且府尹還說若是堅持要對薄公堂,那幾個被侮辱的女子就要上堂作證,姑娘家被壞了名節,本就羞愧不堪,哪裏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拋頭露麵再丟這個臉麵,這還叫她們以後怎麼嫁人,當下也是退縮了。最後隻剩下我們夫婦不肯罷休,人命大於天,若是為人子女,拿了幾個臭錢,受了一些恩惠,連殺父之仇也是算了,那還有何顏麵去見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