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廉聞言也是一怔,之所以自己沒有公開兩人的父女關係,說到底卻是為了收攏徐逍遙之心。自己屢次示好與他,都是被其輕輕揭過,為了能徹底掌控這把寶器利刃,才想出了等女兒和他成婚之後,再來揭開自己和易仙妮乃是父女一事。那時木已成舟,徐逍遙成了自己的女婿,任他性子再怎麼執扭,怕也是隻得站到自己一邊了。
這等思量念想自然不能對易仙妮直言已告,不過李知廉也不想拿謊言欺瞞於她,隻好搖頭不語,片刻之後,更是對著牢外喝道,“劉精,快些熱些酒菜過來,拿於易姑娘用膳!”
李知廉向著牢外喊了兩遍,卻是沒有等到絲毫回應,當下臉色一沉,正要高聲怒斥這等人情炎涼之人,一股幽幽的蘭花香氣卻是飄入自己的鼻間,隨即一個出塵飄逸的白衣女子便赫然出現在了牢房之外。
“你是...”李知廉麵色驚惶地指著白衣女子,心中已然想到對方的身份,一旁的吳師爺正要高喊救命,卻是被白衣女子淩空纖指一彈,吳師爺的身子便如軟泥一般癱倒了下去。
“你...你想幹什麼!”看著生死不知的吳師爺,李知廉渾身一涼,牙關打顫地問道。
易仙妮也是尖聲求饒道:“仙子,莫要害了爹爹性命。”
白衣女子輕笑一聲,用幹淨甜美的聲音道:“易姑娘莫要驚慌,本姑娘雖然與你爹爹有些仇怨,但若要取他性命,還用等到現在嗎?”白衣女子說到這裏,又是轉頭對著李知廉道:“不過話說回來,李大人上次借你女兒被綁架之機,布下陷阱誘捕於我,真是好心計啊!”
李知廉聽聞對方沒有殺自己之心,臉色也是一鬆,尷尬道:“女俠神仙手段,區區幾個江湖高手又怎麼奈何得了仙子呢?李某也不過是在要回女兒之後,將計就計,和仙子開個玩笑罷了。”
白衣女子倒也不否認自己就是天外飛仙,笑了一笑道:“李大人的事情,本人也懶得再去理會,此次到大牢一行卻是專程為你女兒而來。易姑娘,你有想過今後要何去何從嗎?”
“我?”易仙妮從方才兩人對話,也是猜出此女就是天外飛仙,聽她忽然問起自己的打算,花容上露出幾分淒然之色,苦笑道:“仙妮隻求贖清罪過,心中再也沒有其他念想。”
天外飛仙似乎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似乎是在自語道:“易姑娘心中果然沒有那個徐某人啊,今次倒是我白來一趟了。既然如此,本人就不耽誤你們父女談心,就此告辭了。”
天外飛仙說完作勢就要離去,易仙妮見狀還有些不明所以,李知廉卻是心頭靈光一閃,對著天外飛仙長揖道:“仙子還請留步,小女心地純善,和那徐逍遙也屬有情之人。今日之所以淪落深陷大牢、兩人勞雁分飛,全因李某而起,實在是心中愧疚不已。李某十數年來,未曾對小女關愛片刻,委實不忍再連累於她。還望仙子能夠指點迷津,讓小女少受些牢獄相思之苦。”
天外飛仙語帶調笑道:“這個倒是聞所未聞,一個朝廷命官竟然會求我一個通緝要犯,莫不成是想讓我把你女兒也調教成飛賊嗎?”
李知廉一時無語,呆呆愣在了當場,易仙妮不忍見爹爹受窘,心中也是想到若是能跟著天外飛仙一走了之,對徐大哥對自己未嚐不是一件好事,當下躬身一福道:“小女子百念俱灰,願意跟隨仙子修行大法,從此不理紅塵之事。”
天外飛仙望著易仙妮梨花帶雨,沾滿淚痕的玉臉,也是收起了玩笑之心,當下柔聲道:“汝心若無情,何處惹紅塵。你我也算有緣,罷了,你就隨我去一個地方,日後之事隻能再看上天的機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