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逍遙驀然之間聽聞竟然是下給自己的聖旨,也是有些驚詫莫明,當下也不及細想,跪伏於地道:“徐逍遙接旨!”
大堂內外其餘眾人也是紛紛跪了下來,聖旨這玩意兒,在長興縣可絕對是個稀罕物件,倒是‘人’班的幾人曾經在陳家莊已然見過一次,不過那次宣旨之人是個西貝貨罷了。
“奉天承運,皇上詔曰,查聞長興捕快徐逍遙強幹練達、屢立奇功,朕未免滄海遺珠,特遷其為西浙西路提刑衙門推司,欽此——”
“推司?我?”徐逍遙還沒有回過神來,身後的宋慈卻是心中一喜,偷偷支了支徐逍遙的手臂,徐逍遙旋即叩謝皇上隆恩,從錦袍人手上接過了聖旨。
徐逍遙此刻心中壓著萬千疑問,正不知從何問起,錦袍人卻是卸下臉上的肅殺之色,笑意盈盈地和聲道:“徐推司,剛過弱冠之年,就出任如此要職,真是可喜可賀啊!”
徐逍遙神情有些拘束地寒暄了兩句,忍不住問道:“敢問這位大人,這推司是何官職,為何皇上會知道我的名字呢?”
錦袍人嗬嗬一笑,“吾皇上承天運,乃是真龍降世,對於世間之事自然是洞若觀火,無所不知。至於這推司之職嘛...”
錦袍人正想斟酌言辭解釋一下何謂推司,身後的宋慈已然開口道:“推司乃是提點刑獄佐官,專司偵案查凶之事,徐兄弟出任此職,真是如魚得水,必能大展宏圖啊!”
錦袍人看了插話的宋慈一眼,心中本是有些不悅,但是旋即想到此人可能就是長興知縣李知廉,當下便道:“敢問這位大人尊姓大名,莫非是李知縣?”
宋慈和徐逍遙對視了一眼,旋即應聲道:“在下宋慈,乃是刑部郎中提點西浙西路刑獄。”
“宋提刑?”錦袍人也是聽過宋慈的名頭,對方不僅是官秩六品的郎中,其斷案驗屍的神技卻是名揚天下,自己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內務官,自然不敢放肆擺譜,當下便恭聲道:“卑職見過宋大人,您不是去湖州上任了嗎?怎麼會來了長興縣呢?嗬嗬,徐推司,快來見過你的上官宋提刑。”
宋慈止住想要見禮的徐逍遙,對著錦袍人淡淡道:“宋某上任湖州,路經長興縣百裏之外,卻是因為一樁案子,所以到了這大堂之上。”
“那麼李知廉李大人呢?”錦袍人不禁有些猶疑地問道,臨行前禦使大夫李知孝大人可是塞給了自己不少銀兩,叫自己在宣旨之後點化一下徐逍遙,之所以他能出任此職,可全是得了知縣李知廉的舉薦,可是大堂之上怎麼隻見這個煞神宋慈而不見李知廉呢?莫非...一陣不好的預感滑過錦袍人的心頭。
果然隻聽宋慈開口道:“李大人因為枉法等多項罪名,已然被宋某打下大牢了。難道皇上還有旨意傳給李大人嗎?”
錦袍人聞言心裏‘咯噔’一下,很想問一聲李知廉所犯何罪,但是思及明哲保身四字,終是沒有開口,待自己回到臨安之後,將此消息通知李知孝大人,也算是對得起那十兩銀子了。錦袍人想到這裏,當下搖頭示意並無旨意給李知廉,又是心不在焉地匆匆寒暄幾句,連茶都沒喝一口,便轉身上馬離去。
宋慈望著此人的背影,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當下收拾心情,對著身邊尚有些發傻的徐逍遙道:“本來宋某就想把你挖到提刑衙門,哪知還未等我開口,已然是喜從天降。徐推司,以後我們共事一處,可要好好親近親近了!”
錦袍人一走,大堂內的眾人也是紛紛站起身來,雖然十之七八也如同徐逍遙一般,不知這推司是和玩藝,但也明白徐逍遙定是升官了,而且還是皇上親口禦封的,當下眾人看著的徐逍遙的目光也變得炙熱豔羨起來,和徐逍遙相熟的‘人’班眾人更是紛紛上前賀喜。素來膽大的寇衝冠更是開口問道:“徐捕頭,這推司是個幾品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