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哈薩包(1 / 2)

與西邊的雷鳴電閃形成鮮明的對照,我們所處的東南方卻是被燦爛的光柱籠罩著。

就在離公路不遠處可以看到兩三個白色的哈薩包,還能看到幾個頑皮的孩子相互追逐著嬉戲的身影。司機衝著那裏的主人大喊著打招呼,他們原來都是熟人。

我們被喚上車,一溜煙駛下斜坡,直接停靠在哈薩包的門口,司機說要我們下車過去喝杯奶茶。兩隻牧羊犬衝著我們狂吠,似乎並不歡迎我們的到來。一位哈薩克長者從哈薩包裏走出來大聲吆喝狗,並把它們用繩子拴牢實以後,我們才敢大膽地走下車。

這片平整而略帶斜坡的草灘被夾在道路和小海子之間,幾隻小牛犢搖頭擺尾地吃著草,還有一群小羊羔在老母羊的帶領下咩咩歡叫著向湖邊移動。最靠近湖邊的地方,兩三匹馬兒挑三揀四地將撕下的嫩草含在嘴裏慢條斯理地嚼著。我推測這些可能是這一家牧民的全部財產。

司機把哈薩克族老大爺拉到一邊,用我們無法聽懂的語言輕聲嘀咕了幾句什麼,我看到老人不斷地點頭。過了一小會兒,司機興衝衝地跑過來告訴我們,說大爺一家子要招待我們吃手抓羊羔肉!

我把司機的話翻譯給有勁,他臉上的表情比司機的通告更出乎意料。

有勁滿臉的焦慮,遲疑了半天才說:“他們要殺羊給我們吃,也就是要為我們殺他們的羔羊?”邊自言自語邊不停地搖頭。

阿七拉過我問:“有勁這是怎麼了?”

我說我也不知道,更不知該如何是好。

有勁繼續自言自語:“他們是不得已才殺他們的羊。”

我追問他:“你怎麼看出他們是不情願的?”

“我看他們對我笑得不自然,他們不是發自內心的,一定是這位幹部安排他們這樣做的。因為我們是外國人,因為我們是特殊的人!”

這件事情過去許多年仍然在我的腦海裏反複出現。因為我聽不懂他們的對話,所以恐怕永遠沒有答案了。總之,當時的確讓我感受到一絲的不快,似乎我們在強人所難。一隻羊羔至少值七八十元錢,對於這個靠遊牧為生的家族而言是一筆不小的支出。有勁的敏感有他的道理,但是已經鑄成既定的事實,更何況根源又在我們這裏。

羊羔已經開始被宰割了,我們幾乎沒有聽到一點掙紮的動靜。

我對有勁說最好的辦法是我們去買些東西來補償一下,尤其是對牧民的孩子。有勁欣然同意,正巧司機說他要開車回去接他的上司來,說明這種手抓羊肉也不是隨時可以吃得到的。我和有勁搭上車子直奔村子裏的小賣部。我們合資買了兩份方糖,兩份鹽巴,還買了磚茶和白酒,另外專給小孩子們買了些五顏六色的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