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風風火火地跑來,通知一切準備就緒,時刻一到,他就帶我們去。當聽說又添了兩個老外,他嘴上沒吱聲,可眉頭直皺。
差5分8點我們準時出發,走到大路旁的電線杆旁等待著拉魚的車過來。
趁著等車的工夫,我走到路旁的小店買些東西,有勁也跟隨過來。他問我要買什麼,我說要買些煙酒類的物品慰勞一下幫忙的漁民,麻煩人家總是要有所表示。有勁馬上說他也要買,看來在西藏四川一帶的經曆也教會他很多“中國國情”。他買了兩瓶老白幹和幾包香煙。
“我本來從不抽煙,可後來發現和中國人打交道抽煙能縮短距離,不拒絕你的煙的人一定不會拒絕你本人!”有勁很老到地說。
等了半個多小時,車終於來了。廠裏為了照顧我們,特意派了一輛吉普車,這可大大出乎我們意料。
後來我才知道,在我和有勁買東西的時候,大叔跑來說車子可能來不了了。這下可把阿七和粒粒急壞了,眼看計劃要泡湯,立在旁邊的一位工人告訴阿七漁場的一位幹部正巧過來。阿七和粒粒趕緊湊上去自稱是某畫報記者,隨同的夠勁是荷蘭一家大公司來此考查投資環境的秘書小姐。那位幹部欣然同意派車送行。所以準確地講,這輛車就是我們騙來的。
吉普車拐出大路徑直向西麵戈壁灘上的一條自然成就的道路駛去。兩側時而可以看到零星低矮的土丘上光禿禿的沒有一棵綠草。這是一條被車軲轆碾出的路,坑坑窪窪,顛簸不平。司機是個健談的中年人,告訴我們這條通向大海子的路一遇下雨就很難行走,所以天氣的好壞很重要。過去經常發生汽車被卡在半路好幾天開不出來的情形。今天我們算是走運,雨後天晴,再加昨天不過是下了零星小雨,否則小車根本駛不進去。
車漸漸駛入一片盆地,寬闊的地麵上零零星星地長著低矮的灌木和雜草。在新疆夏季恐怕是一年中最溫和的季節了,除了偶爾見到幾隻不知名的小鳥飛來飛去,再沒有看到任何其他動物。司機說如果連續幾天放晴,山上的大頭黃羊會成群結隊地湧到海子邊來飲水,那可是狩獵的好機會,一槍一個準兒。我很同情黃羊們的命運,雖然我沒有機會親眼目睹它們被追殺的情景。
快接近海子的湖心了,首先看到的是若幹個哈薩包。一兩個牧民非常自信地騎在馬上,牛羊被嗬叱著緩緩地遷移。據說牧民的遷徙很有季節性,到秋天的時候會明顯增多。
從出發到我們最終看到漁場整整花費了兩個來小時。小車在通往漁民住處的一排平房前的斜坡上停穩後,司機讓我們自由活動。
整個大海子其實就是被環山包在中央的一片水窪,看上去沒有什麼特別的味道。我們卻被圍坐在海子邊的山坡上勞作的漁民所吸引。上去一問才知道,他們一大早就下海回來了。現在大家正在從網上摘下剛剛網回的魚。
有勁興致勃勃地看著漁民們的操作,我也是第一次見到漁民收獲的情形,不斷拍下自以為有價值的鏡頭。漁場分好幾個部門,這部分隻是負責打魚的,另外還有養殖、冷凍、製罐頭等幾個部門。每年春季是捕魚的旺季,漁民的工作強度很大,到夏天時,一大早起來就要到海裏收網,通常要幹到下午兩三點才能回來吃午飯,稍稍喘口氣到傍晚六七點再去海裏下網,為第二天的收獲作準備。
福海盛產一種名叫“五道黑”的魚,這種魚的特點是在魚腹前下方與軀幹垂直平行排列著五條細長的黑線。我們在開始時看到漁民們從網上摘下的都是一掌長的小魚,頓時覺得沒勁。因為旺季已過,現在隻能看到些小魚娃子了,據說最長時也不過一尺來長。
熱心的漁民喚我們登上他們的捕魚船,這是一種在船尾設有馬達驅動的船。船飛一般駛向湖心的一片水域。
水手告訴我們這一帶是在湖灣裏,所以風平浪靜,要是到了真正的大海子裏,那可是要危險得多了。說真的,我們還真想去領略一下大海子裏的風浪,切身體會漁民們是如何與風浪搏鬥的。但是也不好強人所難,其實我們的到來對於他們而言隻是累贅和負擔,更何況有勁和夠勁兩個外國人的安全是沒有人敢擔當得起的。
小船在離開岸邊若幹公裏的湖麵上停下來,船工熄了火讓我們慢慢觀賞湖周的風光。我們趕忙給船工點上香煙。
看著淡藍的湖水在微風中泛起漣漪,夠勁早已忘記在場的隻有她一位女性,三下五除二幹淨利落地把外套掙脫掉,一個猛子紮進湖水。粒粒和我也隨後跳入水中,水溫冷暖適宜,一下去就不想再出來了。
阿七此時又抄起他的長變焦鏡頭,瞄著夠勁在水中若隱若現的胴體不放。有勁倒是很知趣地對著船工比比劃劃,時而殷勤地遞支香煙。大家都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