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驚,陰森黑暗的無底洞瞬間浮現在眼前,驚恐的望著不斷往下滑的漫漫黃沙,猛地跳起來大叫道:“這下麵也有個無底洞!”
張思遠的臉色瞬間就變了,搶上前隻瞥了一眼就瞪起眼睛,刷地把匕首拔出來,後退幾步驚道:“難不成底下是一個巨大的空腔?怎麼這裏也有洞!”
路叔和胡三皆皺著眉頭,一臉不解地問他在說什麼。我粗略描述了一下那天我們打水時看到的那個無底黑洞的樣子,胡三想都沒想,搶過鏟子道:“挖一鏟子不就什麼都知道了,省的在這裏費口水。”
周圍的黃沙被鏟走後,一個冒著微微白氣的,約有三五厘米的一個黑洞露了出來。胡三眯起眼睛瞥一眼裏麵,麵色變的十分奇怪。他的眼睛裏閃著詭異的光,轉過頭道:“這裏麵好像有一棟樓房。”
王震瞪大眼睛,啊一聲擠到前麵。胡三挖走更多的黃沙,敲碎蓋在黑暗上的板子,打起手電往裏麵照。在狼眼的強光之下,我見到了從出生到現在為止我見過最詭異的景象,在荒無人煙的大沙漠腹地,茫茫沙海下竟然有一個足有四五個足球場大的區域,而在這個黑暗的鬼蜮裏,竟然佇立著一棟三層小樓房。
張思遠一句粗話脫口而出,王霖朔擦著額上的汗,慘白著臉望向小樓,嘴唇顫抖好久才擠出一句話來:“這不會是某個怪物的家吧?”
若在平時他這一句話多半會讓我笑出來,但現在我精神極度緊繃,眼前不由自主出現了那雙如燈泡般黃色的眼睛,甚至開始思考起要不要把唯一的雷管丟進去。正當我腦中如毛線球般亂的找不到頭緒時,忽聽張思遠的聲音很奇怪。
他低聲道:“我怎麼看不到樓門和窗戶?”
我瞥一眼通體灰黑的小樓道:“人家要窗戶幹什麼?至於樓門,你繞到對麵再去看看,沒準會有新發現。”
張思遠搖搖頭:“我剛才已經看過了,那一邊和這邊一樣,全都是灰黑的磚塊,根本沒有能讓人進去的口。這棟樓肯定不是建給人的,也許是為了用來藏什麼東西。”
一提到藏什麼東西,胡三和路叔的眼睛齊齊亮了一下,路叔上前一步,抓著手電往裏麵來回掃射,齜牙咧嘴,不斷的撓頭,活像隻猴子。
我看都不用看就知道他心癢癢了,在考慮要不要下去。我抓住猶豫不定的他,沉聲道:“雷管還有一根,彈夾還有三個,時間還有兩天半,你自己決定吧。”
路叔咬著牙,眼睛眨都不眨地緊盯著樓房,好半天才歎一口氣,轉頭背起包欲往前走。我不禁暗暗佩服他的膽量,像我遇見這種地方都是繞著走,絕對不可能進去送死。因各種原因眾人放棄了想要深探的想法,加快腳步往前走。
勝子臉色如金紙般,不解地瞥一眼路叔和胡三,心有餘悸地道:“這兩個人是不是瘋了,為什麼鐵了心要往危險的地方鑽?如果你們真的要爬下去,那我絕對會扭頭就走,反正做向導的錢也給我姐了。”
我被他這種小市民心態逗的冷笑一聲,張思遠道:“如果他們決心要去的話,我會和你一起扭頭就走。不過見到你姐之後錢要折回一部分,因為你沒完成任務。”
也許是地下的小樓帶來的震驚衝散了悲痛,也許是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勝子的精神狀態開始有所恢複,不再總沉著臉不說話了。我雖仍不知他為什麼要裝昏並做出我不能理解的事,但卻還是升起同情,心道這孩子和我們走一趟後,沒準性格都會大變。
我們一路走一路找草藥,速度明顯慢了下來,但卻絲毫沒看見它的蹤影。我想起之前誤服毒草的事情,無邊無際的煩躁在心中彌漫,頭也隱隱的疼起來,看都不敢看自己的胸口,絲毫不敢想起病發時的痛苦。正當我憂心煩躁時,忽聽身邊傳來幾聲齊刷刷的拉槍栓的聲音。抬頭一看,嚇的我連呼吸都忘了,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的扭頭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