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霖朔仍不相信他,皺著眉用無比懷疑的眼神直直盯著他。張思遠把他的頭撥到一邊去,叫道:“你們能不能相信我一次,難道你們忘了我的視力好的出奇嗎?要不這樣,咱們隻在半米之外遠遠看一眼,一發現不對就拿出百米衝刺的架勢來。”
我略有猶豫的點點頭,心道如果事情真如張思遠所說,那恐怕我的麵子要丟的徹徹底底。張思遠大大咧咧的走在前麵,一邊走一邊催促我們加快速度。我忐忑不安地跟在後麵,心七上八下,快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呼吸粗重,生怕出現我不想看到的畫麵。
張思遠大搖大擺地在離黑熊半米遠的地方停住了腳,指著它一臉自信的道:“你們擦亮眼睛,好好看看。”
這隻黑熊擋在我們的必經之路上,它龐大的神情幾乎把山路堵得嚴嚴實實,惡臭味直往我的鼻子裏鑽。我擦亮眼睛,仔細地一寸一寸掃視它的每一個部位。它的小眼睛圓圓的瞪著,但瞳仁已經失去了光彩,鼻子和嘴巴裏滲出血來,嘴角和掌心中有著一大片綠色。它的胸口果然如張思遠所說,絲毫沒有起伏。
我半是懷疑半是驚歎地望向張思遠,他對我粲然一笑,露出了一個得意的表情。我無奈的歎口氣道:“你的眼睛真是神了,怎麼在那麼遠的地方也能看清?”
張思遠正要開始對自己大吹大擂,話頭卻被胡三忽然截斷。他舉起手來示意我們安靜,疑惑道:“黑熊的確是死的,這我已經看清楚了。但這麼一個皮糙肉厚,而且還有著很強的攻擊力的大塊頭,怎麼會死在路邊身上卻沒什麼明顯的傷口呢?”
我和王霖朔充滿寒意的對望一眼,王震觀察著道:“也許它的傷口在背上。它仰麵朝天,我看不到它的背。”
胡三眼光銳利:“是麼?那為什麼沒有血滲在地麵上?”
王震啞然,我卻被腦中突然冒出來的念頭嚇了一跳,激靈靈打了個寒噤,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幾步。王霖朔察覺到我的不對勁,問道:“你想到什麼了?”
我望了眼黑熊鼓囊囊的肚子,低聲道:“會不會……殺死它的凶手從它的後背的傷口鑽進去,藏在它肚子裏?”
王霖朔撇嘴皺著眉:“你的想象也太血腥了,熊肚子裏那麼惡心,怎麼可能會有東西鑽進去。”
胡三沒等他的話說完,就開始翻自己的背包。我驚異道:“你要幹什麼?”
胡三麵不改色道:“雖我也覺得你說的不太可能,但必須排除一切危險才能存活下來。匕首在哪?我去探探黑熊到底哪裏古怪。”
我倒吸一口涼氣,阻攔道:“你可千萬別去送死,你身上還帶著傷……”
他一揮手打斷了我,有些不耐煩地道:“我已經休息好了。這趟險是必須要冒的,不然怎麼下山?”
我默然,忽然發現自己變得越來越謹慎,也越來越小心。我心道這算是什麼情況,怎麼冒的險越多膽子卻變得越小?
王震把匕首攥在手裏,準備跟著胡三一起衝上去,卻被他攔了下來。胡三望著不解的他,似笑非笑地道:“你還是好好在這兒待著,萬一有點什麼事情,我還得費力救你,很麻煩的。”
王震想了想,做了個聳肩的動作站在一邊。胡三深吸一口氣,活動下甚至,我見他胸前的傷痕仍讓人觸目驚心,不由得擔憂道:“你確定你的體力真的沒問題?”
他不答,飛快的跨出幾步,閃到黑熊身邊,先拿刀在它脖子上狠狠割了一刀。黑熊一動不動,暗紅腥臭的血瞬間從傷口湧出來,打濕了它髒兮兮的毛。胡三輕舒了一口氣,匕首高高舉起,直直衝著它的肚子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