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揉著太陽穴道:“我費了好一番力氣才擺脫掉那兩個大胖子。繼續往前走的時候,卻一個不小心踩進了沼澤裏,在泥快要沒過我的口鼻時,從不遠處竟爬來隻鱷魚,想來是結束了捕食後回巢休息的。”
他摸了把頭上的冷汗,一臉後怕道:“也虧得我命大,這隻鱷魚竟對我興趣不大,不然我絕對不可能在這裏講故事了。在掙紮搏鬥之中,我整個人完全被汙泥淹沒,窒息的感覺包圍了我,鱷魚尖利的牙齒離我不到半公分。正在我命懸一線,萬分絕望的時候,有隻有力的手把我從泥沼裏拉了出來。”
我聽到這兒已經能想象出接下來發生的事了。張思遠歎道:“那兩人也真是夠狠毒的,要是我,我最多會選擇見死不救,也不會把對方從死神的手裏拉出來再折磨的奄奄一息。”
我心中一動,忽然發問:“你是怎麼掉進沼澤中的?依我看你對叢林的熟悉程度,不可能不知道那是什麼吧?”
胡三直勾勾地盯著我的眼睛,我被他鷹般銳利的目光盯的後背發涼,心道我又沒撒謊,幹什麼這樣看著我?我尷尬地擠出個笑,幹澀地道:“怎麼了?”
他好一會兒才道:“你難道不知道,那塊玉就埋在沼澤裏嗎?”
我渾身一個激靈,強裝鎮定道:“你怎麼知道的?”
胡三淡淡一笑:“內部機密,概不外傳。”
我強壓住想要逼問他沼澤的位置的衝動,裝作不在意的樣子點了點頭。胡三見我似乎對他的話沒什麼興趣,不由得追問道:“你難道對它一點都不好奇?”
我搖頭道:“興趣寥寥。”
那一瞬間我覺得我這種毫不在意的態度簡直帥出天際,事後問張思遠他怎麼看時,那小子竟然說忘記了我們當時在說什麼。
王震略有些不甘心的問道:“他們帶著你跋涉途中有沒有發生什麼值得一提的事情?”
胡三冷笑道:“除了對我的折磨外別的沒有什麼值得一提的。他們倆押著我從林子裏回到程海湖邊,再一路溯遊攀爬回到這裏。一路上他們對我十分‘照顧’,總是威逼利誘,非要從我嘴裏套出你們的下落。我萬般無奈,隻好隨口一說你們在一個小時後會回到這裏來,但真沒想到我竟然預言的這麼準。”
我點了點頭,總覺得胡三的話三分真實,七分虛假,屬於不可往心裏去的那一種。王震向他胸前的傷口望去,叫道:“你這樣很快就會感染的,你跟著我們下山找個醫生去吧?”
他的話一說出口,我便在心裏暗暗替他做了肯定的回答。但凡是個心智健全的人,都不會孤身一人留在這危機叢生的山林中。我上前跨了一步,做好了背他的準備,但卻聽胡三堅決的低聲道:“我留在這裏,你們不用管我。”
他的話讓我大吃一驚,張思遠不由自主的啊了一聲,叫道:“儂腦子瓦特了?你這樣子跟找死沒什麼兩樣!”
胡三擠出一個苦笑:“回去也是死,留在這裏也是死,為什麼還要奮力多此一舉呢。”
我們麵麵相覷,不懂他究竟在說什麼。張思遠跨上前抓起他的手臂就往自己背上放,胡三虛弱的掙紮了幾下,長歎了一口氣放棄下來,低聲道:“既然你們願意做這些徒勞功那就做吧,我隻有一個要求,到達山腳的時候把我放下來。”
我疑惑道:“為什麼?你知不知道你胸膛上的傷有些發炎了?”
胡三搖搖頭,猶豫良久才歎道:“既然這裏沒有別人,我索性也就跟你們說了。我如果沒有完成任務,回去的下場肯定慘不忍睹。”
張思遠氣憤道:“怎麼還有這麼不近人情的老板,自家員工都傷成什麼樣了看不見麼?”
胡三沒理會他,自顧自道:“我的任務之一,是殺掉張玄。可我絕對不能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