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智者獻計(2 / 3)

拘惡城政通鬼和、百業俱興,不像枉死城那樣奸鬼當道、高壓苛政。周東明們來到城門口,對守城的鬼卒道:“我們是趙少坤的故交,請通報一下。”

不多時,趙少坤滿臉笑意迎了出來,他一見曹榮華就高興地拱手道:“曹兄,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左右一晃,那給周東明和其他鬼也都施了一禮。

趙少坤的名氣似乎甚大,守城的眾鬼卒都對他恭恭敬敬,聽說是他的朋友,僅僅作了登記便揮手放行。

趙少坤的住所雅潔清淡,但屋內房外全是書籍,猶如少林寺的藏經閣。曹榮華說明來意,求他出個主意為鄧義才洗冤雪恥。

“這個……我看事情並不簡單。”趙少坤眉頭緊皺,語音低沉。

“並不簡單?”周東明不願足智多謀的趙少坤也打退堂鼓,追問一句,“怎麼個不簡單?”

趙少坤一邊思索一邊說道:“那王老八的後台也來頭不小啊。”

周東明焦急地道:“你管他後台不後台,趙兄,我們是些魯莽武夫,你是讀過書的,你看怎樣才能救我義弟出獄?”

“要救你義弟出來,必須先扳倒王老八。而要扳倒王老八,就必須查出他買通的那個後台,而要找出那個後台,簡直就是大海撈針。”

唉!周東明和曹榮華幾個都頓感失望,連連歎息。

哪知趙少坤卻哈哈一笑道:“大海撈針也是有辦法的。”

“什麼?”周東明他們齊聲驚呼,問道:“什麼法子?”

趙少坤詭秘地一笑,“你們聽我慢慢說嘛。”抱住他們幾個鬼頭,緩緩道來。他們聽後,全都笑逐顏開,哈哈說道:“好,趙兄所說真是妙計。”

陰曹地府中每年都要舉行一次鬼才選拔大賽。無論窮富胖瘦,黑白貴賤,隻要有本事,盡可以在舞台上大顯身手。屆時,閻王親臨給文武狀元披紅戴綠,然後封官加爵,委以重任。像陰間的金木水火土五大判官,相當年都是寂寂無名小輩,可一經過鬼才選拔大賽,便都謀得一官半職,找到了用武之地。

趙少坤的意思就是讓他們參加鬼才選拔賽,如果謀得一官半職,就可以和王老八分庭抗禮,到那時扳倒他也相對容易。

周東明和曹榮華他們商議,大家互幫互助,爭取被選拔成鬼才。拿著趙少坤為他們補辦的良鬼證,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小校場。

小校場內熱鬧非凡,雖然不是鬼節,但卻勝似鬼節。有賣炒涼粉的,有賣糖葫蘆的,有賣女鬼化妝用的脂粉的……總之是應有盡有。

小校場內分設文武兩擂台,東邊的是文科擂台,西邊的是武科擂台。周東明心想:這文科也不知怎麼個比法?提議道:“各位兄弟,不如先去看看吧!”眾鬼手舉糖葫蘆,點頭答應。

文科擂台檀木搭成,高高大大,兩邊掛著巨幅對聯,字大如盤,迎風招展。上聯是“讀詩書春秋有限”,下聯是“學文章風騷無邊”。橫批是“鬼怪精靈”。

“你們看,這就是文科擂台,一會兒識字的鬼都可以上去,主考官出題,應考的對答,跟陽間的科舉考試有些相似,但也有我們陰間的特色。”趙少坤悄聲介紹。

說話之間,鑼鼓齊鳴,絲竹驟響,吸引了台下眾鬼的注意。一個身穿官袍的鬼差緩步走至擂台中央,突然鑼鼓頓停,絲竹俱滅,台上台下全都鴉雀無聲。“咳”,有鬼咳嗽一聲,大家也聽得一清二楚。後麵的幾個鬼民個子矮小,又擠不到跟前,隻得伸長脖子。甚至有幾個冒著被鬼卒斥責的風險,飄到半空觀看。

那鬼差朗聲說道:“文成武德閻王聖明,愛才如愛王妃,今設文科鬼才擂台賽,就是要選拔陰間鬼才。望眾位鬼才不吝其才,上來比試,為陰間造福,為冥府添光。現在,我宣布,文科擂台賽開始——”話音剛落,台上鑼鼓又響,台下掌聲雷動。

鬼差退下,一鬼又上前宣告:“本年度擂台賽的規則經過研究,決定能背誦唐詩宋詞多者為勝。”

台下一骨瘦如柴的小鬼飄至擂台上,給主考官行了一禮,就麵朝台下觀眾背誦起來:“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料皆辛苦。”那邊有鬼喊道:“一首。”

“日照香爐生紫煙,遙看瀑布掛前川,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二首。”

瘦鬼一口氣背了四十多首,突然一愣,再也背不下去。可他不願失去大好機會,就站在那兒苦思冥想,鬼眼頻翻,“北風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即飛雪,即飛雪……”雪飛了一大堆卻還是沒有下文。

台下眾鬼怕他得了狀元,自己就失去機會,紛紛大喊;“下去,下去。”有鬼不守規矩,朝台上亂扔磚頭、瓦片。

主考官見台下大亂,群情激憤,連忙示意瘦鬼應該下台。瘦鬼還不甘心,往下飄時依然“即飛雪,即飛雪”地念叨著。

周東明看得入神,趙少坤拍了拍他的肩道:“你可要準備好!”周東明昔日在少林寺中,誦經念佛,倒也識字不少。聽到趙少坤提醒,立馬飛身上台,向主考官施了一禮,開始背起來:“身是菩提樹,心是明鏡台,時時勤拂拭,無使惹塵埃。”

台上台下眾鬼一愣,心想這算哪門子詩詞,仔細又一想,這也算佛門中詩吧。隻有曹榮華等幾個兄弟知他在少林寺待過,其他的詩詞倒一首不會。

“菩提本無樹,明鏡變非台,既然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兩道。”

……

“明月鬆間照,清泉石上流……石上流……”周東明背了五十多首後,腦子仿佛成了被掏空的大倉庫,再也找不到半句詩來。台下眾鬼又大呼小叫,轟他下擂。

我還要救義弟,無論如何也要背下去。周東明賴在擂台之上,圓睜雙眼,似乎要從台子上挖出一首詩,可是主考官已經朝他揮手示意。無奈,周東明隻得沮喪地飄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