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在陽光最好的一天,我去了向往已久的麗江古城,哪裏有青石鋪就的小巷,有經過歲月打磨的屋簷,有環城的河水,有古樸的畫舫……
那個在河中緩緩行駛的畫舫,給了我一種極其熟悉的感覺,我追著畫舫加快腳步,急切的想掀開遮住畫舫四麵的簾幔。可那簾幔卻像是跟我較勁一般,它總是匆匆掀起一角,然後又匆匆落下。
終於,在一顆柳樹前,那艘畫舫總算停下。我跟著一起停下,氣喘籲籲的撐著旁邊長滿青苔的古牆,目光一眨不眨的盯著畫舫。
畫舫的簾幔被輕輕掀起,先映入我視線的是一把折扇,然後是白色袖袍,最後是個身材纖長,墨發束冠的背影。
他緩緩轉過身來,狹長的眼角帶著笑意,薄薄的嘴唇勾起熟悉的弧度。他執扇的手一揮,扇頁被展開,手上微微搖動,儼然一副偏偏俏公子的樣子,輕佻但不輕浮。
薄唇輕啟,他如清風般潤雅的嗓音淺淺傳來,帶著絲笑意,撩撥過我的耳畔,攪亂了一顆本就不平靜的心。
“在下王逸,小姐芳名可否告知?”
“賤人!你才小姐呢!你全家都小姐!”
我煞有其事的怒叱著他,然而眼底的笑意卻是掩不住的,我以為這是做夢,因為隻有夢中他才會對我的粗魯報以溫柔一笑,而不是毒舌的還擊。
是的,他笑得很溫柔,他說。
“如果我的世界沒有你的容身之處,那麼我便拋下我的世界來你身邊,總之,我來了。”
德貞十八年七月,梁國宣暘帝崩。
舉國哀悼,天下素縞,恐慌的氣息遍布梁國上下,宣暘帝姬儒囘在位十八年,勤政愛民,知人善用,稱其千古一帝尚不為過,奈何天不佑梁,宣暘帝年過四十卻隻得一女,以致其歸天駕崩後,偌大的梁國竟無皇子繼承,一時間殺伐之氣蒸騰,人心惶恐,天下諸侯,異心漸起,烽火狼煙間,承襲百年的梁氏王朝岌岌可危。
終於,在人們焦急不安的等待中,平陽侯衛乾舉兵造反了,緊隨其後的瑜章王,敬憲王等皇室宗親也紛紛拉起義軍,打著匡扶皇室的幌子,行了謀逆之事,天下亂相已現,各路英豪群雄逐鹿,各顯神通,一將功成萬古灰,此一刻比的便是速度,先至帝都者,得天下!
荒煙哀草,亂鴉紅日,白骨露荒,流民遍野,昔日繁盛的帝王花,如今早已凋零,枯葉滿園,亭台樓閣不複往日豔麗輝煌,百官懈怠,朝政荒廢,各處怠相皆預示著,梁國氣數已盡。
與此同時,帝都阜城發生了一件令所有人都震驚不已的事,宣暘帝唯一的女兒,梁國俊美無雙,驚才翩絕的長公主姬千瀧,在其父駕崩七日後,草草舉行了歸天禮,將在位十八年,功績卓越的宣暘帝請入了皇陵,隨後更是打破女子不得入朝堂的祖訓,以雷霆之勢把持了朝政,緊接著除奸臣,整貪腐,安民心,濟流民,調兵遣將,修輯牆垝,廢除腐朽,實施新政,堪堪穩住了梁國滅亡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