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二人之間,無需言語,一切在眼神中都能領會的到。
北堂玲雅從院中衝出來時,見到的就是這對執手相握的男女,男的疏離冷漠,卻隻對她柔情以待。女的清冷華貴,卻甘願為他拋下王者聖裝。
衝天的怒意席卷北堂玲雅心頭,她目露瘋狂,至死都不願相信的叫喊道,“不可能!不可能!你明明已經成了一具傀儡!不可能會恢複意識的!”
衛乾勳臉上露出一絲嘲諷,對她的不自量力顯然極為不屑,“吾妻之名早已刻入骨髓,巫術能攝住的隻有不堅定的意誌,沒有入骨的情深!”
北堂玲雅猶不願麵對現實,一心還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我不信!你快點過來!我才是最愛你的!當年你要了我一條手臂,讓我成為整個白廈的笑柄我都沒舍得殺你!你不能這樣對我!”
穆四冷眼看著略帶瘋癲的北堂玲雅,安撫的目光看向衛乾勳,然後鬆開與他相握的手,上前兩步,站在北堂玲雅的對麵,雍容華貴的樣子與她的狼狽形成鮮明對比。
“我一直不知你是哪裏來的自信,又是哪裏修得的臉皮,我的相公再怎麼好也是我的,外人若是覬覦,我隻送她兩個字,滾蛋!你很有膽子,我給你一個堂堂正正的死法,這條鞭子下要過不少人命,有戰場上的敵人,也有市井間窮凶極惡之人,但唯獨沒有沾過老人,幼童,和女人的血。今天你很幸運,我不介意你的血髒了這條鞭子。”
靈巧的長鞭在穆四手中舞動,獵獵勁風刺得北堂玲雅耳膜發麻,心底的懼意越發高漲,再抬頭看看四周圍成一片的蒼霞軍,這裏根本就沒有一個能幫她的人,兵將們長槍上的紅纓如飄舞在空中的血色紗綢,一股濃濃的害怕瞬間充斥北堂玲雅心間,這一刻她想到了逃。
然而腳下尚未邁動一步,穆四的長鞭便如影隨形的侵襲而來,直直繞上北堂玲雅的脖子,任她如何掙紮都掙脫不了半寸!
隨著力道的不斷加深,北堂玲雅的意識漸漸模糊,眼前浮現出一個虛幻的人影,卻不是這些年她一直如芒刺般記在心上的衛乾勳,而是她的父皇,她的舅舅。
從她牙牙學語時,他便一直在精心照顧她,生怕她受一絲的委屈。他對她循循善誘,這麼多年來很多人都放棄了她,唯獨他沒有,可她卻那樣糟蹋他的愛,滿心隻為複仇,滿心隻記得他毀了她一條手臂,卻忘了正是那一條手臂才換了她一條命!
而今在生命走到盡頭的時候,她幡然醒悟了,也罷,左右不過一死,活著不能盡盡孝心,到了地府後再懺悔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北堂玲雅漸漸放棄了掙紮,當她徹底沒了呼吸時,身後的院落內瑟瑟走出一個人影,發抖的跪在北堂玲雅身旁的地麵上,驚恐的臉上帶著後怕。
穆四疑惑的看著這個侍女打扮的小姑娘,目光轉投向衛乾勳,似在向他詢問這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