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已是泣不成聲,隻是猛烈的搖頭,淚水濺在留蘭的臉上,冰冷。
“大姐,你也別為難文清。我知道這是你們的家事,可我心裏有話,不說憋得慌!”李珊憤憤然站起來,“他無後,那是他的報應,憑什麼來搶文澤?他竟然想要你們的命,根本就是沒有人性,那我們還跟他客氣什麼,來了直接打回去,還想把人帶走,我呸,門兒都沒有!”
文氏握拳苦笑,“我雖然恨他入骨,卻不得不承認,他是個聰明人,既然找來了,必然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亂世中失散,數十年的找尋,誰能不說他情深意重?說不好,我早已成了那善妒不容人的惡婦,為了報複他,偷偷帶走了他的子女,他隻不過是來找回被我強行帶走的兒子,何錯之有?若問他為何隻要兒子不要女兒,說不得我不守婦道與人私通的話他都能說出來,到時候,你們不信,但總有人會信的。”
李珊一怔,接而憤怒的拍桌子,“卑鄙無恥,文清,這樣豬狗不如的父親,還要他做什麼?沒有父親,你們娘仨不照樣過得很好?”
文清在白氏的安撫下冷靜下來,抹幹眼淚,直直地跪在文氏麵前,“娘,我自幼便知道,我和文澤隻有娘,沒有爹,娘也不要再說什麼讓我替文澤做決定的話。我也罷,文澤也罷,這輩子都不會離開娘的!娘,女兒愚笨,想到文澤有可能被帶走,心就慌了,不知道該怎麼辦才能不讓那人把文澤帶走,但我們既然能提前得到信兒,說明老天爺還是向著我們的,我們一定有辦法不讓那人把文澤帶走的……”
“文清說的沒錯,上天冥冥中自有安排,之前你救了阿謄,引薦他在蔣家做下人,現在他為報恩,冒險給我們遞了消息,讓我們提前有個準備,事情也一定會有轉機的。”白氏拉起文清,“地上冰冷,小心受了涼,不管遇上什麼事,先要保住自己的身體,才能找到解決的辦法不是?之前你娘帶著你和文澤,那麼苦的日子都過來了,現在我們這麼多人,還怕什麼呢,好好想想,總會有法子的。”
“對,大姐,文澤是我二哥,我絕對不會讓他離開我們的!”留蘭也握緊了拳頭,可話說起來簡單,她從沒想到會遇上這樣的事,且郭誌斌當年就能向妻女下手,十幾年過去,他早已不再是依仗嶽家生活的窮小子,會使出何種陰險毒辣的手段,她不得而知,又怎麼能想到應對的辦法。
但是不管多難,都不能讓他把文澤帶走,留蘭暗暗咬牙,“最好能有辦法讓那人相信,二哥並不是他的兒子。”
“文澤與他,還是有幾分相像的。”文氏也這樣想過,可以那人的心計,想騙過他又何談容易。
“那…在我們想到辦法之前,讓二哥先躲起來,他見不著二哥,總不會知道二哥與他長得像吧?他現在還沒來,咱們也不知道他會出什麼陰險毒辣的招數,更沒法知道該怎麼應對,那就先讓他見不著二哥,我們再慢慢想辦法讓他相信二哥不是他兒子。”為今之計,隻能見招拆招,先避免文澤被搶走再說。
“不錯,不管怎樣,不能讓他見到文澤。”白氏蹙眉接話。
“那就把文澤送到我表舅家去,他們村離鎮上遠,找到人得費幾天功夫。”李珊急道。
“不行。”文氏斷然否定,“不能讓他知道咱們是故意把人藏起來的,那樣反而會讓他認定文澤是他的兒子。”
白氏點頭,“是這樣沒錯,不能讓他知道咱們已經提前知道了消息,否則不但藏不住文澤,還會連累阿謄。”
“那就回梁石橋村,明天剛好沐休,讓大哥和留白也一起回去,然後再讓穀子叔帶他們進山,山那麼大,穀子叔又熟悉,想找到他們應該不會太容易。”留蘭強迫自己冷靜再冷靜,“趁著沐休回去玩,又調皮才進了山,這樣他總不會還懷疑吧?”
“天雖然冷了些,但回村進山確實是個辦法,也好想辦法讓他相信文澤並不是他的兒子。”文氏最初是流落在梁石橋村的,村裏人說的話,更容易取信於人。
文氏沉吟片刻,語氣堅定起來,“那好,留蘭,你去恩記看看,你穀子叔和恩民哥來了沒有,來了,讓他們別耽擱,趕緊過來。”
留蘭應一聲,出門往恩記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