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太白推開舊屋的木門,發現畫中過去許久,現實中還是夜晚,風雪依舊。動了動左臂,毫無痛楚,在那畫中天地竟然還有療傷的作用。
回到院子,薑太白迫不及待開始修習《鯤鵬吞海式》。
這《鯤鵬吞海式》一共隻有一式,配合有精妙的呼吸法和觀想法,隻有三者互相配合,同時練習,才有最大的效果。一般的功法,多的有四十九式,最少的皇家秘法也有十二式。因為這些功法都是把人的身體分成四十九份、十二份,逐一練習,通常是從對後天之氣適應最好的那部分開始,逐漸貫通全身。
如果薑太白修行的是普通功法,他會從他因為常年練劍而最強的右臂開始,待右臂足夠強健之後,再鍛煉肩部、腰部、腹部等等。就好似拚圖一樣,一塊一塊地接上,最後組成完整的肉身。
而這《鯤鵬吞海式》則不同常理,全本隻有一式,修煉者吞入的後天之氣會運行全身各處,除了適應最好的部分以外,其他部分也能得到全麵強化。
薑太白站在院子裏,努力模仿大師兄給他看的鯤鵬姿勢,雙手後揚,重心低伏,像是一隻擊水的鯤鵬。他一邊擺出姿勢,一邊觀想鯤鵬的模樣,還需要想著天地間的後天之氣從空中如潮水般湧來,進入身體之中,然後按照特殊的運動軌跡,破壞又滋養右臂的肌肉。其中人體在外的動作,則起到一個輔助的作用。
三者合一,同時進行,對於身體的想象力還有專注力都有很高的要求。因為後天境界是看不見自己的肌肉的,而後天之氣破壞修複的是肌肉,所以一切都要靠薑太白的想象。
不過薑太白為了出劍更快更穩,曾經仔細研究過自身的肌肉,並且嚐試著控製它,所以對很了解肌肉部位。而且,《鯤鵬吞海式》瞬間吸入十倍於普通功法的後天之氣,如果說後者是一根針進入肌肉裏,前者則是一根鐵釘。雖然要痛苦許多,但是感應它也更容易。
至於專注力,練劍十年、能在一道劍痕裏刺一整天的薑太白並不缺少。甚至他的專注力還在有先天一氣輔助的先天武者之上。
常人在一天之中,是不可能長時間,甚至全天性的集中自己的注意力的。人在一天之中,需要放鬆的時間,往往比他能專注的時間還要長。
薑太白以前也不能。剛開始練劍的時候,甚至刺一個時辰靶子他都會眼前昏花,看不清靶子在哪,更別提每一劍都刺中同一個地方。日夜不停,十年練劍,讓他的專注力得到進化,更像是一種超絕的精神力,輔助他機械地重複著直刺。
當薑太白運功時,院子裏仿佛出現一個空洞,寒風猛地改變方向,朝薑太白吹來。原本紛飛的大雪,也受到他的吸引,往他飄來,落在他身上、腳下。
但是薑太白現在無暇感受這些。他的身體內好似有一根灼熱的鐵釘四處亂竄,不斷撕裂他的肌肉又使它們愈合,如同一場無休無止的淩遲。
想那胖子程濤,連針紮都受不了,更何況淩遲之痛?
薑太白咬牙堅持著。他本來已經痛得意識模糊,漸漸失去痛覺,可當他鬆懈的時候《鯤鵬吞海式》的效果便會消失。他必須得意識清醒地感受那淩遲他的“鐵釘”。
不過承受多大的痛苦,便有多大的收獲。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身上的肌肉正在不斷變強。尤其是被“鐵釘”著重強化的右臂,仿佛有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在不斷鍛燒他右臂的肌肉,後天之氣就像是燃料源源不斷地被塞進燃燒的火爐裏,散發著光和熱。在這強化下,他右臂的肌肉不斷膨脹,瘦弱的身體上出現了一大坨不協調的肌肉。
不知過了多久。
“啵——”仿佛是禁錮被打破,右臂迅速消了下去,恢複正常。薑太白清晰地感覺到他的右臂強了一大截。就力量而言,他的右臂力量遠遠大於之前的田三,一劍刺去,恐怕能輕鬆刺穿大樹。
薑太白大喜,這才修煉一個時辰,他就成為了後天二重!
薑太白想要再修煉,卻是身體一軟,險些倒地。
雖然薑太白的意誌力可以讓他不斷地修煉下去,但是他的身體顯然並不支持這種超越他目前極限的的鍛煉。
後天所謂修煉,說到底不過是一個破壞然後修複的強化過程,每一塊肌肉被破壞,又被修複,都配上足夠的血氣補充和修養,才能真正健康的成長,而不是汲取自身所有血氣來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