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數字順序的話,如果有21病區,那應該是在那個方向。”
可飄似乎比較熟悉這座醫院的布局,她看了看指示牌略作沉思指向了其中一條小道。
小道埋沒於一片不大不小的竹林中,望不到盡頭。這條路比想象中要長,起先路上偶爾還能碰見一兩個穿白大褂的人,就那麼擦肩匆匆而過,看不清麵孔。再往後走就看不到一個人影。急診大廳那邊傳來的喧鬧聲也漸漸被拋在背後,耳邊隻剩下穿堂風穿過林間發出瘮人的呼呼聲,照進這條小道的光線也越來越微弱。
不知走了多久,穿過這片竹林,似乎是到了廢棄的老院區,前方的建築明顯破敗起來,路也越發的黑暗,這樣的環境不由的讓林月和可飄想起那個讓他倆心有餘悸的地方,隻是倆人誰都不想先提起,倆人隻是悶著腦袋沒頭蒼蠅一般向前走著。
而且,越往前走越有種難聞的怪味竄進鼻孔,那味道像是過期的肉製品腐敗的味道。
倆人走到一所老舊的小屋邊停住腳步,這裏的氣味變得尤其濃烈。
“我想病房不會設在這樣的地方……”
可飄忽然感覺腳踏著一個毛烘烘的物體,因為這裏已經是一片漆黑,蹲下身子借著手機的光亮湊近一看,不由得讓倆人身上一陣惡寒——那是一隻白兔的屍體,通體雪白,圓瞪著兩隻紅彤彤的眼睛,身子凝固在一灘黑色的積血中。
一旁那座小屋的牆上寫著幾個字——實驗動物遺體丟棄處。牆上有個傾倒口,裏麵泛著幽幽的紫外燈光,那裏邊堆滿了各種動物的死屍。
“啊……啊……啊!”
林月突然抱住腦袋叫出聲來。
“別怕,是實驗動物啦,我們不是也做過的……”
可飄剛想笑他膽兒小,當看到林月額頭上豆大的汗珠,眼睛鼻子眉毛都痛苦地擰到了一塊兒時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不,不是……你聽到沒有,警笛的聲音……跟我在江邊聽到的一樣……”
“警笛?哪兒有……”
可飄心裏疑竇叢生,她警覺地環顧著四周的環境,然而除了低聲嘶嚎著的穿堂風聲,她並沒有聽到什麼。
“那聲音,我時常會聽到……這一次比往常來的更淒厲,你沒聽到嗎?那聲音裏邊我聽見好多人在哭喊嚎叫,好像正在遭受嚴刑拷打。”
林月的話讓可飄這個向來膽大的女孩也感到有點脊背發涼,這麼一說她果然感覺到一個聲音自他們從廣場那邊走過來時就一直在院區裏回蕩,起初她還以為是住院部晚間播放的催眠曲,但現在仔細聽來又不像,盡管不是什麼淒厲的警笛,但那也不是一首和諧、完整的曲子,像是一堆怪異的半音亂七八糟湊成的怪聲怪調,每一個音符都像是指甲劃過黑板產生的,不刻意去聽沒什麼,但久而久之聽了讓人覺得異常惡心。
可飄豎起耳朵來仔細分辨著耳畔每一個音符的來源,最後發現那個聲音竟然來自——地下!
“林子,太晚了,我們下次再來吧!”
“不!”
林月一把抓住可飄的手,猛地站起身來,眼睛死死盯住前方,他的舉動嚇了可飄一大跳。
“這個聲音困擾我太久了,今天好不容易找到這裏,一定要找到音源在哪。”
他說完就拉著可飄一路小跑起來,盡管那個怪音時刻回蕩在耳旁像是要割裂神經一般阻擋他們繼續前行。
就這樣,再往前摸黑跑上一段,聲音隨著倆人的腳步在一棟小樓前戛然而止,那是棟精致的三層立方體小樓,整個小樓被亮晶晶的藍紫兩色玻璃包裹著,玻璃透出病房裏昏暗的燈光,就像是個微型的水立方,不仔細看的話甚至看不到它的入口在哪,小路到這裏也走到了盡頭。
“我想,這裏就是聲音的源頭,也是我們要找的地方。”
可飄指著那建築門框上的標牌說,標牌上寫著——特護21病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