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洛垂下了眼,發現自己最近確實變得挺差勁的。一方麵在努力的說服自己去承擔應該獨自麵對的責任,另一方麵又惱怒朋友們看不透他所承受的壓力,天天什麼都不知道還在那說一些沒什麼用的安慰話。
是真的什麼都沒有看出來麼?
“艾洛,費爾南多在之前向我報告了一件事,你從醫療區逃了出去找他帶你去存放探索隊報廢機體的倉庫,似乎有什麼很重要的事,可你偏偏又沒做什麼,這讓費爾南多感到非常疑惑,他幾乎懷疑是他的記憶被偷走了一小段。”
艾洛陡然緊張了起來,因為他還不知道怎麼向別人解釋塞西翁的事。
“別看費爾南多平時是那副樣子,但他其實是個很嚴謹的人。他仔細推敲了自己時間,發現他的記憶沒有任何缺失,這看起來他被偷走的不是記憶而是時間。”
“過去已成定局,未來還是未知,我們永遠無法真正意義上對時間動手,我們能改變的僅僅是速度。”艾洛回答到。
“亂海是不斷變化的,哪會有這麼容易確定的事?聆聽者已經足夠強大了,不知道多久之前就能夠改變亂海秩序了,不照樣信仰一個什麼超然意識麼?”
希頓準將笑了一下,也沒再說別的,也沒等艾洛回話,直接離開了紀念堂,還貼心的將門關上讓艾洛一個人好好的想清楚。
這老頭到底想說什麼呢?艾洛很疑惑,但隨即也就釋然了。
我們做不了什麼。我們隻是自然人,身體裏沒有數據插件,不能使用雲端網絡,身體素質還很差,根本進行不了高強度的戰鬥,一旦戰爭來臨也隻有在指揮室動動嘴皮子,所以當人不能為了一己之私而將整個逆旅拖入戰爭中,我們能做的無非是記住自己的責任,永遠比我們那些受到思維烙印限製的同胞們多想一步。
一切都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不是麼?
“塞西翁。”艾洛突然輕輕的叫了一聲。
“什麼事?”機械呆板的合成音在艾洛腦子響了起來,與此同時一道耀眼的光線在艾洛臉上蜿蜒爬行,就像皮肉下藏了一隻會發光的蟲。
“你不是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如果你是想問費爾南多是怎樣發現時間偏差的問題,是因為你當時在被我拓展的時間裏進行了大量的走動,還拿走了他的配槍。另外,對我來說你們的思想過於複雜,摻雜了太多的感情因素,每做一個決定前都要經過無數次的否定,甚至結果與初衷相互矛盾,這理解起來並不容易。”
“所以,我不可能將逆旅交給你。”艾洛一邊說一邊打開了紀念堂的大門。
紀念堂門外的走廊被稱為榮耀長廊,每一個對逆旅有傑出貢獻的人的身影都會不間斷的出現在兩邊的投影牆上,其中就包括艾洛的很多家族前輩。投影牆讀取到了艾洛的身份信息,就把這些人的投影在他麵前展現了出來,幾乎一半的人都和艾洛一樣有著白金色的頭發和蔚藍色的眼睛,麵容也極度的相似。
“塞西翁,你和他們也做過交易麼?”
“當然,他們可比你難纏多了。”塞西翁回答到。
艾洛接下來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他沒有再找什麼地方休息下而是跑回了醫療區。伊左已經躺回了醫療倉,紗朵在旁邊看著。
艾洛直徑走到紗朵旁邊說:“紗朵,以後要多拜托你們了。”
紗朵回身點了點頭,笑了一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