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那個叫成福的村民點了點頭,他們一共六個人,六人都對武師傅十分感激。
同時,在散開的那些人裏麵,還有一個老頭,這個老頭,頭發亂得就象是雜草似的,他的手裏拿著一個羅盤,腰上掛著一個皮袋。
他不時地從地上撿起石頭,把羅盤放在一邊,掏出一把小鐵錘在石上敲一敲,拿到鼻子邊上嗅一嗅,這個老頭,鼻子尖尖,眼睛細小,兩顆刨牙突出來。
本來,他的動作相當滑稽,若是在平時,大家早就嘲笑他了,此時,大家卻都沒有留意他。
武師傅卻是把他叫了回來,對他說:“老宿,你也在這裏,和成福他們在一起,找金礦還要著落在你身上,這裏的事先交給我們。”
這個老頭是村裏的勘探師,名字叫做宿九祿。
宿九祿搖了搖頭,說:“沒事的,大武,勘探也和你們練武一樣,有好的招式,那可就非練不可,這裏原來我也來過,現在的情況好像有什麼不對勁,我一定要搞清楚。”
武師傅沒法,他也知道宿九祿,知道自己勸不了他,當下,武師傅又安排了兩個村民,跟在這個叫宿九祿的老頭身邊。
此時,村民們都不再談金礦的事。
大家都陰沉著臉。
事實上,很多村民現在都打起了退堂鼓,對於他們來說,什麼金礦銀礦,如果沒了命,再多的財富那又有什麼意義呢?
能夠平安回去他們就心滿意足了。
當然,還有人不甘,既然知道金礦就在腳底下,讓他們空手而歸,他們當然不願意。
正所謂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要想找到金礦,當然需要承擔風險。
武師傅也很不甘,當然,武師傅的不甘和其它人都不同。
武隊長帶著大家來這裏尋找金礦,這確實是重要目的,可是,更重要的是,他要查清小魯給他說的血紅眼的事。
這個目的在他看來,遠遠比尋找金礦要重要的多。在來之前,他就意識到了此行的危險,如果進來一路風平浪靜,什麼都沒有發生,他就會懷疑血紅眼的真實性。
相反,昌寧莫名其妙地消失,則讓他堅定了血紅眼的存在,一個人,是不會無緣無故消失的,雖然這種消失和當年血紅眼的情況有所不同,至少說明黑風穀裏存在著可怕的危機。
他把小魯叫在身邊,後麵跟著那兩個叫大德和蘭順的村民。
大德把鐵掃帚舉在麵前,就象是探雷針似地一點一點地往前探著路。
蘭順則雙手舉起了鐵簸箕,他把鐵簸箕高舉過頭,口裏念念有辭,很快地,鐵簸箕的外麵,泛起了一層淡淡的黑光。
血紅眼的事,武師傅隻和村裏為數極少的幾個人說,大德和蘭順,就是其中的兩個人,而且,武師傅也向兩人叮囑過,這事不能聲張。
四人慢慢地離其它的人遠了一點,向來喜歡互相打嘴仗的大德和蘭順彼此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暫時休戰的意思。
大德一邊探路,一邊小聲地對武師傅說;“老武,你說的血紅眼是真的?”
武師傅說;“血紅眼的事,是小魯告訴我的。”
大德看了小魯一眼。小魯一聲不吭,兩隻黑漆漆的眼睛,骨碌碌地盯著周圍的那些灰霧。
大德點了點頭,說:“怪不得你要帶上個小孩子,很多人還想問你為什麼要帶上小魯。”
武師傅說:“這件事可不能亂說,如果冒然說出來,引起村裏的恐慌,那就不好了。”
大德和蘭順都說;“這是自然。”
正在他們慢慢地前進的時候,小魯卻是突然地叫了出來:“停下!”
蘭順正舉著自己的大簸箕走在前麵,他一下回過頭來,看著小魯說:“小屁孩,什麼意思?大驚小怪的,嚇誰呢?”
武師傅和大德也看向小魯,小魯也不知道該怎麼向三人說。
事實上,這個時候,三人正在越來越靠近灰霧的邊緣,蘭順的那個大簸箕(其實是一個盾牌,大德的鐵掃帚是鐵雲牌,都是戰場上的武器,兩人不知道它們的功用,都以為是家裏打掃衛生的玩意。)更是伸出了灰霧之外。
灰霧的外麵,一個尖牙利齒的怪物正守在外麵,它流著口水,喘著粗氣,盯著幾個肉食一步一步地朝著自己走來。
它的手,甚至已經碰在了簸箕上。
隻等著蘭順再跨前一步,它就準備把蘭順拖出來,美美地飽餐一頓。
誰知道,這個時候,蘭順卻是停了下來,轉過了頭去。
與此同時,灰霧裏麵的其它方向,卻是響起了村民淒厲的尖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