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你問題的回答是是。
謝謝。佛雷說。
我的榮幸,先生。機器人回複,一個人首先是社會的一員,然後才是一個獨立個體。你必須依照社會的準則行動,不管它選了毀滅還是別的。
徹底故障,達根漢姆不耐煩地說,把它關上,普瑞斯特恩。
等等,佛雷命令。他看著鋼鐵機器人臉上鏤刻的露齒微笑,但是社會也可以犯傻。多讓人拿不定主意啊。你目睹了這次會議。
是的,先生,但是你必須教授,而不是指示。你必須教這個社會。
教他們太空思動?為什麼?為什麼去那些星星和星係?為什麼?
因為你活著,先生。你也可能問:為什麼要活?別問。活著就是。
真瘋。達根漢姆喃喃。
但是好玩。楊佑威喃喃。
生活除了單純地活著還有更多。佛雷對機器人說。那麼自己把它找出來吧,先生。別因為你有疑問就讓這個世界停下腳步。
為什麼我們不能一起向前進呢?
因為你們都是不一樣的。你。有些人一定要領導,希望其他人會跟上去。
誰領導?
那些必須要駕馭別人、控製別人的人。
怪人。
你們都是怪人,先生。但是你總會有奇怪的念頭的。生活就是異想天開。那是它的希望和光榮。
非常感謝你。
我的榮幸,先生。
你救了這一天。
總有什麼地方是好日子的,先生。機器人微笑。隨後它嘶嘶作響,發出刺耳尖銳的聲音,然後垮掉了。
佛雷轉向其他人。那個東西是對的,他說,而你們是錯的。我們是什麼人,有什麼資格為這個世界作出抉擇?讓世界作出自己的抉擇。我們是什麼人物,可以對這個世界保守秘密?讓這個世界知道真相而且為自己做出抉擇。回老帕克去。他思動了,他們跟隨著。圍成方形的警戒線還在那裏,現在巨大的人群已經在那裏聚集起來。有過多魯莽好奇的人們思動到冒煙的殘骸邊上,警察設立了一個保護性的電磁感應隔離帶讓他們不能進入。即便如此,流浪兒、古董搜尋者和想思動進入殘骸的不負責任的嚐試者被感應地帶燒灼才終於放棄,他們呱呱叫著表示抗議。
楊佑威發了一個信號,這個感應地帶被關掉了。佛雷穿過火熱的瓦礫到達大教堂15英尺高的東牆。他觸摸那冒煙的石塊,按壓,撬起來。傳出一聲壓抑的抱怨,35英尺的麵積震動、打開時發出刺耳的聲音,然後卡住了。佛雷抓緊它,把它拉出來。這個區域被整個撼動,隨後被烤熱的鉸鏈拉垮了,石頭的板壁崩潰了。
兩個世紀以前,當有組織的宗教活動被取締之後,所有傳統的祈禱行為都被轉入了地下。一些虔誠的人在老帕克教堂裏建立了這個秘密的神龕,把它變成一個祭壇。十字架上的黃金依然閃爍著永恒信仰的光輝。在十字架的腳下放著ILI的小黑盒子。
這是一個預兆嗎?佛雷氣喘籲籲,這是我想要的答案嗎?
沒等任何人上前爭奪,他就搶下了沉重的保險櫃。他向教堂殘存的台階思動了一百碼,麵朝著第五大道。他在那裏、在整個深遠而寬廣的浩大人群都可以看到的地方,打開了那個保險櫃。
佛雷!達根漢姆大叫。
看在上帝的份上,佛雷!楊佑威喊。
佛雷取出一塊派爾,碘水晶的顏色,香煙那麼大一磅固體的鈈後同位素。
派爾!他對著群聚的民眾大吼,拿去!保留它!這是你們的未來。派爾!他把這個金屬塊猛投入人群中,然後大喊,舊金山。俄羅斯山丘站點。
他從聖路易斯丹佛思動到舊金山,抵達俄羅斯山丘站點,那裏此時正下午四點,街頭是熙熙攘攘的思動購物者。
派爾!佛雷吼叫,他的魔鬼麵孔閃著血紅的光,他像一個嚇人的標誌,派爾。它是你們的。讓他們告訴你們這是什麼。挪姆①!他對自己剛抵達的追隨者喊,然後思動了。
【①地名,位於西沃得半島南側海岬。】
現在在挪姆是午飯時間,正從鋸木廠思動去到他們的牛排啤酒旁的伐木工們被那個老虎麵孔的男人嚇住了,那個人把一塊碘水晶一樣的金屬猛擲到他們中間,用那種陰溝式的語言對他們喊:派爾!你們聽到我說話了嗎,夥計?你聽我一句,你們。別浪費時間猜疑了,你們。讓他們告訴你們派爾的事情,沒別的!
對達根漢姆、楊佑威和其他思動著跟在他身後的人,他還是在幾秒鍾後對他們大喊:東京。帝國站!刹那之後,他消失了。
在東京,這是一個清新的,酒紅色①的清晨,正是早上的高峰時間,在帝國站點的鯉魚池旁邊,成群亂擠亂轉的人流被一個老虎麵孔的武士驚呆了,他向他們扔出一塊奇怪的金屬和一個無法忘懷的告誡。
【①酒紅色指朝霞流溢的顏色。】
佛雷繼續思動到曼穀,那裏正下著傾盆大雨,然後是德裏①(印度舊首都),那裏正季風肆虐他一直繼續他瘋狗般的行動。在曼穀是淩晨三點,夜總會和酒吧的人群正在關門前半小時痛飲,他們為佛雷的出現舉起酒杯喝彩。在巴黎,然後在倫敦,那裏是午夜,聚集在香榭麗舍大街和皮卡迪裏廣場②的人群因佛雷的出現和訓誡而興奮不已。
【①印度城市,曆史文化名城。1911年前為印度首都。】
【②香榭麗舍大街是巴黎著名大道,皮卡迪裏廣場是倫敦有名的觀光點。】
在50分鍾內,佛雷引著他的追隨者繞了世界四分之三圈,這才由著他們在倫敦趕上了他。他任由他們把自己打倒,從他的雙臂下拿走那個惰性鉛同位素保險櫃,清點剩餘的派爾的數量,然後把櫃重重地關上。
剩下的足夠打一場戰爭。剩下的足夠毀滅滅絕如果你敢的話。他在哈哈大笑,在歇斯底裏的勝利中嚷泣。你意識到你幹了什麼嗎,你這該死的殺手?達根漢姆大喊。
我知道我做了什麼。
9磅的派爾被灑在世界各地!一個想法我們就我們如何才能在不告訴他們真相的前提下把它們弄回來呢?看在上帝麵上,阿佑,把人群趕開。別讓他們聽到這個。
不可能。
那麼讓我們思動吧。
不,佛雷吼叫,讓他們聽到這些。讓他們聽到每一件事。
你精神失常了,夥計。你把一支上了子彈的槍交給了孩子。
別再把他們當孩子看,他們就不會像孩子一樣行動了。你是個他媽的什麼人要來扮演控製者的角色?把一切帶到陽光下來。佛雷野蠻地大笑,我結束了這個世界上最後一次星球會所裏的會議。我公開了最後一個秘密從現在起不再有秘密了不再需要告訴孩子們什麼是最好的做法讓他們都長大。到時候了。
主啊,他是瘋了。
我瘋了嗎?我把生死交還給生生死死的人們。普通人被我們這樣的駕馭者鞭打了太久了我們這種不由自主的人無法自製地攻擊全世界的老虎男人。我們都是老虎,我們三個,但是我們是什麼人物?僅僅因為我們的不由自主,難道就有資格為這個世界作出它自己的決定嗎?讓世界在生死之間作出自己的選擇。為什麼要我們來負這個責任?
我們並非被強加上這樣的重負,楊佑威平靜地說,我們是被驅使的。我們不得不去背負起平常人逃避的責任。
那麼讓他們停止逃避。讓他們停止把自己的責任和內疚扔給第一個上前去搶奪它的怪人。我們要永遠為這個世界做替罪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