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扒皮抽骨(1 / 3)

“饒了我吧!”我尖叫著扔掉手機。

“怎麼了?”舒郅愷從琴房匆匆奔下來。

“又來了。”我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滿臉通紅,但至少臉由於憤怒變得滾燙。

“不是換了手機號嗎?你父母那邊也都搞定了,又怎麼了?”他柔聲問,一邊把我的頭按在懷裏,“別著急,會有辦法。”

“我做錯什麼了!不就是要拆了陳理和SHAY的官配嗎!犯不著對我幹淨殺絕吧!”我在他的胸口咕噥著,“換了第二個手機號也查得到。”

“你知道平時保密工作是多麼重要了吧。”他摸摸我的頭發,像安撫狂躁的貓,又好像在哄小孩,“當你決定要入這一行的時候,就要考慮到這種可能。”

“要怪就怪互聯網透露了我太多信息,還有那些該死的什麼家具的,送電器的,賣保險的,租房子的。可我真沒想到他們會找到我家。”

“就像你沒有想到我會從天而降去救你那樣?”他用手指輕捏我的耳垂一下,然後把我身子扳正。

“妹妹,搬過來吧。”

“什麼?”我愣住,看著他的眼睛,有點不可思議的驚訝。

我們的關係,已經進展到可以完全入住另一個人的生活嗎?

“說你答應。”他說,然後俯身親我的臉頰,額頭,眼睛,鼻尖。

我以嘴唇迎上去,卻被他避開。

“說你答應。”他說,“不然就一直這樣親下去。不親你的嘴唇。”

又假裝自己是小孩子!我在心裏道。

好吧,看誰可以憋得過誰。我扭頭不理他,卻又被他扭過來,麵對他。

“思淳,妹妹。聽我的,搬過來。這裏至少有24小時保全,絕對不會有閑雜人等靠近。而且,這裏足夠大。”他說。

為什麼你不說那句話?我咬著下唇,看著他不說話。

好吧,他眼神真誠得有點純真的樣子讓我忍不住就要答應下來,隻好心虛地轉向別處。

“思淳。我要你住進來。”他說,“我想要保護你,我想和你一起生活。所以邀請你與我同住。”

好了,就是這一句。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舒郅愷,你可知道,被你保護的感覺是如此好,我也是如此的希望,可以和你分享生活中的一切。

我猝不及防地去吻他。

“答應你。”我說,“答應你,答應你,答應你,答應你,答應你,答應你,答應你。你說什麼都答應你。”

電話又響。

這回是舒郅愷家裏的電話。

“找你的。”他把話機遞給我,表情陰晴不定。

“喂?”

“思淳,是我,卓。”那邊聲音慢條斯理,“正大光明地打電話到舒郅愷家感覺真不錯。”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我問。

“你手機關機,家裏沒有人接。留言箱滿了沒法留言,我猜你在這裏。你知道什麼叫‘狗仔的推理’嗎?”

“什麼事?”

“樣刊出來了。給你發到郵箱。有驚喜哦!‘薄荷糖’這個ID的博客現在關注度已經很高,記得把之前我們定好的那篇貼過去。”

“明白。”我掛電話。

“你看,他也知道我家電話。”舒郅愷趴在沙發背上說,“我不喜歡他打過來。”

“我會讓他以後都打我手機,主要是現在騷擾電話太多,放不勝訪。我得去找個屏蔽來電的手機。”

“我讓上上幫你去辦一個好了,你用本名肯定容易被查到。或者根本是你身邊的人放出的風聲。”他胳膊收緊,“其實這個事情,你完全可以找別的焦點平息下去。”

“可是我現在一點都找不到自己可以脫身的辦法。”我說,“我又不能不管SHAY的案子。”

“現在的網絡,讓粉絲可以更緊密地聯係在一起,所謂的‘去個體’化,‘極化’的狀況越來越嚴重。這些人在一起的互相煽動可以使人失去自我覺知能力,喪失自我和約束力。就像你現在被騷擾這樣。”

我聽懵了。好深奧。隻是如果你都研究那麼透徹了,幹嘛還被粉絲坑那麼慘?

“騷擾你的人在現實生活中未見得是這樣極端,可以放棄道德甚至違法的人。但這樣的人因為同樣喜好聚集在一起,互相強化自己對藝人的喜愛和自己的付出,這樣集體洗腦的強化心理暗示會讓他們變得更極端。”

我越來越聽不懂了。

“隻是這樣建立起來的粉絲團體也必然具有互聯網帶來的弊端,比如不穩定性,急躁,對某件事情的狂熱會迅速消退。”他繼續說下去,淵博得令我咂舌。

“所以我的意思是,你利用這個特點,盡快轉移FANS們的注意力。比如你們公司辦的那個雜誌就是很好的導向。把矛頭指向別人,也許你心裏會覺得不對,但在這個圈子,能保全自己其實最重要。”他看著我,神情嚴肅,“答應我,即使這麼做讓你覺得自私,覺得內疚,也一定要保全自己。我是太不想你被這個圈子傷害。”

“我知道。”

“把你的電腦拿到琴房。”他說,“我得看著你。”

我乖乖應允,抱著電腦跟住他。

創刊的第一期《YUP!》

封麵新聞是:猜猜“她”為了比賽花了多少錢?

照片是穿著裙裝的黑色剪影,矛頭直指某選秀節目選手。

時下正在進行的選秀,除了悉遇的我是大明星,悉遇死對頭CMS的舞!舞!舞!以外,還有南方收視霸主之一WEBS的偶像製造機,以及韋斯特電視台的星夢成真。

我是大明星算是收視最高的,其他四個節目也各有收視群。

這篇稿子,沒有指名道姓地說這個“她”就是丁安安,但有數條列舉的條件都對得上。

比如以出道藝人身份“回爐”,比如“家境殷實”,比如“性向成迷”。

但又有些並不像她。

比如她一直走氣質路線,不曾在鏡頭前大秀性感和可愛。

又比如她比賽中一直高歌猛進,並未有險些落馬的回合。

我也不信丁安安為了贏得冠軍用肉體賄賂導演,因為導演是百分之百的直女——王平在上周四,主題為“愛情萬歲”的這場比賽開始前,終於又一次按耐不住自己寂寞的芳心,向SHAY表白了。

注意,不是誘惑,不是暗示,而是表白。

“她說喜歡我。”當周二,SHAY告訴我的時候表情稍微有點尷尬。

“然後呢?”我問。

“我說謝謝你。”他聳肩,“一直以來對我這麼照顧。”

“當時化妝間隻有我們,我趕著去彩排,可是她一臉想要演瓊瑤戲的表情。”他停了一下,繼續說,“沒想到她心裏還有這麼小女孩的一麵,也挺可愛的。所以我親了她一下表示感謝。”

“怎麼親?是啵的一下,還是?”

“她居然蠻清澀。臉紅了。我原以為她應該是老手才對。”

“她也許隻是太忙沒時間。不過你也不怕被發現。”

“我這輩子也沒怕過什麼。”他一臉無所謂的笑。還有三周,他如果不在這三周和王平關係破裂,那將是非常好利用的一條線。

雖然她那麼喜歡SHAY,還不是不動聲色地收了我10萬塊。

她的吻技“青澀”,卻讓我為她在夜總會HAPPY埋單。

是我被騙了,還是SHAY被騙了?

我把自己的疑問說給SHAY。

他想了想,說:“你知道嗎,我並不覺得自己是一個情場老手。”

“啊?”我驚了。

“沒錯,我是和女人交往,換得金錢和機會。可我始終不能大紅,因為我一直覺得自己的性格中有弱點。我不夠狠,不夠果斷,太多時候容易遲疑,裹足不前。所以我一直覺得,唐納是我的貴人。所以她說懷孕,我第一反應就是退賽下來照顧她。所以她即使離開我,甚至轉投競爭對手的懷抱,我也並不怪她。隻是,我現在麵對的關口,不是你幫我,YOGA姐幫我,就真的什麼都可以過去的。王平是一個機會,我不能不抓住。”

“SHAY啊……”我看著他說出的話,表情平靜又帶著幾分絕望的決絕,“我會幫你,你不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