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潮大亂間,一聲低沉的號角聲響起,騷亂的獸族忽然變得安靜下來,似乎在細細聆聽著這號角聲。不知那裏一聲巨吼,整個獸潮忽然變得狂暴起來。極北荒原、雲巔草原、蠻荒大漠、斷魂山脈裏異獸的怒吼聲此起彼伏,東海裏無數魚群朝著水麵跳了起來,極目望去密密麻麻的魚群,海中的鋸齒鯨鯊,史前玄蛇等海怪也像發了瘋一般朝著海灘上湧去。海底,巨獸不斷拍打著海底的地麵,一個個盤桓幾千裏的裂縫緩緩裂開,海水倒灌而入。幾百米高的巨浪衝天而起,這些海獸竟然像靠著海嘯巨浪的威勢前行,整個豐漁鎮瞬間淹沒在巨浪之中…
一望無際的蠻荒大漠裏,陣陣沙塵暴席卷沙洲城,那原本用來阻擋風沙的巨大城牆忽然開裂,“嘭!”一隻巨大的觸手擊穿了城牆,沙蟲一個個巨大的頭顱從城牆裏鑽出。這雄偉的城牆瞬間成為殘垣斷壁,流沙傾倒,幾乎湮沒了半個沙洲城。沙洲城的居民不明所以,自家大院裏的青石板地麵變得凹凸不平,地板下方似乎有東西不斷蠕動,正要上前查看,卻聽身後房屋倒塌之聲,上方一片昏暗,一隻隻巨獸踩著房屋朝前麵走著。
趙天推算著神州的變化,額間冒出了一縷細汗,有些為難地說道:“這盤棋下得可真大!”
“那是…”禦獸人說道:“既然你要代替你師傅下這盤棋,就要做好輸棋的準備。而這盤棋獸族永遠不會輸,輸了我們還是神州老二,但是你們人族要是輸了這神州可就是我們的了。”
“無妨無妨,我師父說這盤棋我能下得贏,那我就能下贏。”趙天歎了口氣對著身後的師兄說道:“西邊有大師兄,恐怕伽藍聖廟的高僧已經出動了。二師兄,那你便去東海吧,正好回來帶些海味;三師兄,斷魂山脈西邊有修羅大軍倒是無妨,隻是這連宜城需要去看一看;四師姐,沙洲城就拜托你了…”
三個師兄弟各自領了命去了,廚師背著大鍋,看著洶湧而來的海嘯淡淡笑道:“這海鮮就得鮮,也不知道師兄什麼時候回來,先凍住再說。”他虛空一抓,一隻沙丁魚被他抓在手裏,他的右手虛空一指,一道藍色火焰噴出,空中那道巨浪忽然被冰封了起來。廚師來到海邊舀了一勺海水,拿起鍋就將沙丁魚放入鍋中,不久便香氣四溢。
另外兩邊木匠隻是簡單地在斷魂山脈外圍處樹了一排柵欄,那些洶湧的獸潮便無論如何都過不來,木匠看著斷魂山脈淡淡說道:“這野味就要在野外才夠味。”說完拿著一根木製長矛就往斷魂山上飛去…
裁縫有三界最好的織布手藝,她織出來的布可以細到連靈氣都進不去,她簡單地繡了一個巨大的帳篷將這些獸潮圈了起來。這密密麻麻的獸潮剛開始還十分暴躁地衝撞著,靈氣消耗枯竭之後這些異獸便病怏怏地躺在沙地中再也沒有了動靜。
天泣山三清殿廣場前,禦獸人與萬獸相連,她自然知道獸潮的動靜,她揉了揉太陽穴說道:“天通四個弟子便可以大殺四方,我聽說天通卻獨獨最寵你。因為你和他一樣是文修入道…”
“是,隻是我還是辜負了師傅的期望,文武同修了。”趙天笑道。
“文武同修,那業不專精恐怕這文修和武修都一半一半的吧。”禦獸人笑道。
“是啊。”趙天歎了口氣說道:“當初師傅嚴令我不得修煉功法,我以為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隻是修了武之後,我發現自己的文道進境變得慢上了許多。”
“那你現在還有什麼棋子可用?”禦獸人笑道,六道輪回輪懸在她的身前,趙天都能感受到那濃鬱的煞氣,看來禦獸人真是動了殺心。
“獸神大人,下棋可是件雅事,你若是下著棋就要動刀動槍豈不敗興?”吳憂站在趙天身後說道。
“你要與我為敵?”禦獸人看著他,似乎有些驚訝,她說道:“難道這盤棋你不應該是旁觀者嗎?”
“你若是起身要喊打喊殺,這盤棋自然就沒的下了。棋都沒的下,那自然就沒有棋子,沒有旁觀者了。”吳憂淡淡道:“我不想與你為敵,隻是生靈塗炭再鐵石心腸的人都會有些不忍心。這三界逐鹿,沒有誰對誰錯,先動的人可就失了道義了。你這盤棋必輸無疑,本身獸族非神州正統,想要翻身本就千難萬難。你的獸族大軍開拔的時候你就已經輸了。”
“我不後悔!”禦獸人說道:“從我被封印在迦娜體內,我就一直在想。我自己沒錯,我在暗無天日的地方呆了如此漫長的歲月,生死,早已看得淡了。我就是要好好瘋狂一次!”
話剛說完六道輪回輪已經如一道流光朝著趙天擊去,吳憂一閃身來到趙天跟前用謫仙環一擋,勁風四起,飛沙走石。禦獸人說道:“這六道輪回輪與謫仙環本就是水火不容,不管在什麼時候,隻要這謫仙環與這六道輪回出世,便必有一場宿命之戰。既然如此,就讓六道輪回輪與謫仙環酣暢淋漓地鬥上一鬥吧。”
“如你所願!”吳憂的回答簡單明了,從混沌出來他也很想知道自己的境界究竟如何了。